你要说墨斗是封建落后的产物,是历史的糟粕,也不完全正确,墨斗不止能用来画直线,手艺高深的木匠,在细长的墨线上轻轻一拽,松手,能在木板上弹出圆形,弧形等多种复杂的几何线条,这个违反物理常识的现象,至今无法解释。

    但悲从喜的动作太慢,他刚取出墨斗,还来不及用它,那八条白蛇就迅捷地爬了过来,狠狠咬住他双腿不松。

    悲从喜惨叫一声,面露痛苦之色,伸手去拽那些白蛇,眨眼的功夫,那上千颗眼珠子已经碰触到他的身体,纷纷炸开。

    眼球的爆炸声非常细微,沉闷,一团团血烟粉尘般绽放开来,将悲从喜的身体彻底吞噬,场面上满是红烟,什么也看不见。

    我正看的起劲呢,就听一旁的高个老者对徒弟道:“红烟有剧毒,把大喇叭取出来!”

    少年面露迷茫,木讷道:“要大喇叭干什么?咱们尸毒护身,是无惧那些蛊毒的。”

    老者瞥了眼后方的我和卢晓莹,语气变得焦躁起来:“快点拿!免得伤及到无辜!”

    他说的无辜,指的正是我俩。

    在狂风的拉扯下,有不少红烟朝着我们扩散而来,烟未到,我已经闻到刺鼻的甜腥气息,脑袋晕沉沉的。

    少年这才恍然大悟,快速解下背上的木制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只铜质,雕满奇异花纹的大喇叭,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些红烟用力一吹,嘟地一声巨响传来,前方的红烟立刻急速褪去。

    少年收回大喇叭,又从包里取出两只风干的壁虎,递到我和卢晓莹面前:“闻一闻,头就不晕了。”

    我感激地冲那少年点头致谢,又看向身边的卢晓莹,女孩拿着壁虎检查片刻,密语道:“无毒,可以放心闻。”

    我俩边闻着风干壁虎,边看向前方战场,所以这支赶尸队伍,是带着善意来的,人家之所以站的这么近,就是害怕战场上的蛊炸开后,波及到我们,人家在保护我们。

    虽然我们携带着克制蛊虫的机关人,但很明显,这种程度的剧毒,不是机关人能处理的。

    师徒二人站在我前方不远的位置,始终背对着我,手中这干巴的小壁虎,散发着浓郁的草本香气,我只闻了一小会,就觉得神清气爽,脑袋也不晕了。

    很快,场面上的红烟散去,我抬头去瞧,只见悲从喜躺在一大片血泊里,他双臂被连根炸到粉碎,双腿也被阴蛇蛊毒成了两根黑炭,他气若游丝地呕着黑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死的好!”卢晓莹激动地捏着拳头。

    那少年注视悲从喜的凄惨模样,也摇头道:“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