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笑着端了托盘去了对面的存货棚子,把两碗雪羹和四只白胖的火烧放到了老王和陈言面前,笑道,“王大哥、陈大哥,这是我做的两样粗陋吃食,你们如果不嫌弃就尝个鲜吧。”

    老王和陈言,正就着凉茶,吞咽着两合面的馒头,刚才他们也把瑞雪一行人分饭食的事看在眼里,自持身份,不肯如那些力工一样上前围观,此时一见瑞雪如此有眼色的送了两份过来,立刻笑眯了眼。

    老王舀了一勺雪羹送到口中,立刻赞道,“好吃,怪不得大妹子要开食肆,原来是有这般的好手艺,行,以后大哥不必带干粮了,午饭就在大妹子的食肆解决了。”

    “我也是,这东西叫什么名字,真是好吃?”陈言大口吃了半碗,这才抬头问道。

    不等瑞雪回答,好似得了夸赞的是自己一般兴奋的张嫂子,抢着回答道,“这叫雪羹,因为像雪一样白,像鸡蛋羹一样嫩滑,所以起了这名字。”

    老王又拿起一只火烧,问道,“那这个呢?”

    “这叫火烧,都是我琢磨着做得,王大哥别嫌弃,如果觉得还可口,我明日中午再做了送来。”张嫂子可不知火烧的名字,所以瑞雪接口解释了几句。

    四人笑谈几句,眼见张大河等人已经吃完了一碗,围在手推车边想要盛第二碗,瑞雪和张嫂子连忙告辞回去。

    老王却笑着喊住了瑞雪,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之色,犹疑半晌,低声说道,“大妹子,我家里的大小子,今年也有十二岁了,平日做些小活计儿,跑个腿儿什么的,很是勤快,我见大妹子这食肆开得不小,想来也缺人手做活,不知大妹子能不能收下这小子做个小伙计,也不用给什么工钱,只平日里多指点他两句,教他些养家糊口的本事就行。”

    瑞雪微微一愣,想起昨日赵丰年的话,心里满满都是佩服,果然赵丰年猜得半点不差,这老王还真不是贪图她这小食肆的几两薄利,当真是看中了她的那点儿本事。

    她脸上笑着,心里却在飞速衡量着得失。

    小食肆里如果只她跟张嫂子两个女子,确实有些太过单薄,如果有个小伙计张罗上饭食,招待客人,倒也不错,而且这小伙计还是码头官差的儿子,她们的小食肆基本上就没人敢欺负了。

    但是退一步说,这孩子是个勤快能干脾性好的还行,如果是个桀骜不堪、偷懒耍滑的,恐怕不但做不了帮手,反倒是个麻烦呢。

    想到这里,她就笑道,“老王大哥客气了,大侄子肯定是个聪敏机灵的,哪用得到我这么一个村妇多嘴,工地上这两日极热闹,如果大侄子在家无事,就随大哥来玩上几日也好,左右我这里还有好吃食,保证饿不到大侄子就是。”

    老王在府衙里混迹多年,那察言观色的本事早练就得炉火纯青,一听这话就知道瑞雪在担心什么,想起家里大儿平日的模样,心里也有底气,立刻应道,“好,我明日就带他来玩一日,这小子在家也是日日嚷着码头热闹,要来瞧瞧大船是何模样呢。”

    两人又闲谈两句,隐隐达成共识,就各自忙碌了。

    张嫂子一边盛着雪羹,一边偷偷低声问瑞雪,“妹子,那官差留你下来,说了什么事,可是要收些好处?”

    瑞雪笑着摇头,“放心,嫂子,不是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