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二婶听了消息,吃了午饭,就第一个赶了过来,瑞雪只露面同众人客套两句,就被她撵回了后院,瑞雪也知有她在,众人不如平日自在,就全权把后厨交给云二婶张罗,顺势回去继续偷懒了。

    云二婶在村里人缘好,性子也直爽,招呼着大姑娘小媳妇儿们,先坐在大厨房里吃点心喝茶水,说说笑笑,差点掀了房顶。

    云三奶奶从未来过赵家,这次因为女儿在作坊做工,破天荒上门帮忙做些杂活儿,众人都知他们一家与赵家那些琐事,心下暗笑,却也不好明面挑什么伤疤。

    云二婶心思灵巧,想着送她去女工们歇息那屋坐坐,美其名曰瞧瞧女儿平日所居之处,云三奶奶还有些不愿意,认为云二婶故意撵她,拦着她同众人亲近。结果这却正对了巧儿的心思,拉了娘亲就往西厢的耳房去了,娘俩一进了屋子,云三奶奶就抱怨道,“这老二媳妇儿就是惹人厌…”

    巧儿生怕被外人听见,急忙捂了娘亲的嘴巴,急道,“娘,你小点儿声,我有正事儿要你去办呢。”

    云三奶奶一扭头,躲开女儿的手,就道,“啥事?”

    “娘,你一会儿找个借口回去,把我哥买的那药粉拿来给我,今晚人多事杂,兴许能找到机会…”巧儿越说声音越小,眼睛也不时瞄着窗外,显见也很是紧张。

    云三奶奶问道,“现在就回去?我还没吃到那点心…”

    巧儿气得直跺脚,恼怒的压低声音道,“我若进了赵家门,别说点心,你日日吃鸡腿都有。”

    云三奶奶立时就笑开了脸,“可不是,这赵家院子可真是不错,作坊铺子都有,如今又买了一百亩水田,可是村里最富的人家了,你嫁过来,娘以后可就吃香喝辣了。”

    巧儿无奈,推了娘亲出门,一路送了她出大门口,一众女子看到了,就问,“三奶奶怎么回去了?”

    巧儿垂眸羞怯一笑,“我娘刚才来得急,忘了家里还有一簸箕糙米放在案板上,若是不收起来,被鸡蹬翻了就糟蹋了。”

    众人点头,也就转而继续闲话儿去了。

    很快张大河就从城里采买回来了,在酒咬儿铺子里,装了大盒的鸡爪、猪蹄、酱牛肉和炸鱼,又买了新鲜的活鱼、猪肉,老字号店里的整只烧鸡十只,加上二十坛好酒,整个马车堆得是满满当当。

    女子们接了出去,一边夸赞着,一边搬了东西进灶间,东园里又摘了各色青菜回来,洗菜切菜,剖鱼割肉,蒸米饭,忙碌不停。

    云三奶奶拿了药粉回来,见得女儿在门口洗菜,就想直接把纸包塞到女儿怀里,结果心里发慌,手下没个准头,那纸包就“吧嗒”掉在了地上,众人听见动静回身去看,见得她们母女脸色都是通红,同时急着去捡那油纸包,就以为她们是偷了些什么调料或者精细的吃食,互相使了个眼色,撇撇嘴,也就装作没看到了。

    只有英子,因为这些时日一直注意巧儿,就留了心,不时扫上她们母女一眼,直觉里猜得她们必是在谋划某事。

    太阳刚刚落到西山上头时,众人就准备妥当了,从码头回来的张嫂子换了衣衫,亲自掌勺,煎炒烹炸,熟练又干脆,惹得众女都嚷着要同她学学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