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煜伸手翻过鸟雀,仔细一瞧,那毛笔正好穿过鸟雀的脖子!

    在如此的暗夜里,只凭声音,就能断定位置,而且要把轻飘飘的毛笔甩出去,准备贯穿,这一手暗器功夫,简直已经是出神入化。

    安伯赞了一声好,赵丰年脸上神色也越见轻松,吴煜想了想,起身行礼,“剑舞姐姐好功夫,以后我姐姐和孩子,就要剑舞姐姐多照料了。”

    “小舅爷客套了。”剑舞淡淡应了一声,就退后几步,出了书房。

    安伯笑道,“铁小子看着粗豪,其实心里可是个有算计的,他找来的人手必定靠得住。”

    赵丰年拱手郑重行礼,“如此,明日我就出发了,争取早日回来,家里就有劳各位照料了。”

    张大河连道不敢,安伯摆手道,“自家人,不用说这些虚话。”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赵丰年陪着妻儿吃了早饭,仔细嘱咐了不下几百句,这才拾掇了满心的不舍,与白展鹏、楚歌欢上了马车,出了村子,到得城外,楚歌欢下车进了城,他们两人又去了码头,搭了一只南下的客船,很快顺风顺水远去。

    瑞雪虽然心里想得很是明白清楚,但是胸中总觉郁积了一口闷气,上不去下不来,堵得她吃不好,瞧着什么都不顺眼,一会儿嫌弃床板太硬,一会儿又嫌弃屋外的鸟雀太吵,众人都知她是不舍孩子爹爹在这个时候远行,但也都没有办法,只能小心翼翼陪着。

    晚饭时,铁蛋有些发烧,云二婶就赶回去替孙子搓酒,张嫂子还没到,只有几个丫鬟在身旁,于是,瑞雪恼怒红枣粥太淡没味道的时候,就多吃了几口咸萝卜干儿,不曾想,第二日一早起来,就瞧得两个孩子嘴唇好似起了一层白色的小水泡。

    瑞雪立时派人去请了安伯来,安伯仔细观瞧半晌,也没个头绪,出生才几日的孩子,怎么会有这症状,难道是胎里带出来的?

    众人正是焦急的时候,云二婶从家里过来,只瞧了一眼,就道,“老板娘昨晚吃咸了吧?”

    彩云立时就道,“夫人吃了一碟咸萝卜。”

    云二婶嗔怪得瞪了瑞雪一眼,“还要给孩子喂奶呢,怎么能吃咸?这几日饭菜里的盐再少放些,保管就没事了。”

    众人都是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得听从了,果然,在吃了几顿半粒盐都没就家的饭菜后,孩子的唇色就恢复了原样,众人都赞云二婶经验丰富,就是安伯都说,果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这几日只顾担心孩子,倒是冲淡了瑞雪对孩子爹爹的想念,转而沉下心来,好好照顾孩子,偶尔孩子沉睡的时候,就带着剑舞和琴心核对账本,彩云彩月虽是也学了识字算数,但还没达到核账的程度,而剑舞和琴心,原本跟在她们小姐身边,琴棋书画,理账管事,样样精通,着实帮了瑞雪大忙,几乎账本扔给她们,她只用看看最后的总数就行了。

    剑舞和琴心自然也因为摸到了赵家的账册,更觉夫人信重她们,越是安心住了下来,渐渐开始把自己当做赵家的一份子,平日伺候夫人,闲暇了就与众人说说话,甚至开始指点吴煜和妞妞几个孩子习武,彩云彩月也心痒难耐,请示了瑞雪之后,也跟着学个三招两式,赵家后院至此习武成风。

    这一日,瑞雪给孩子们喂了奶,又陪着他们玩了一会儿,两个孩子都已经睁开了眼睛,却是一个大惊喜,原本孝哥儿长相似父,怡然长相随了祖母,都与她这个娘亲没有关联,结果这一睁眼睛,众人才发现,两个孩子的眼睛,居然与母亲一模一样,长睫毛,大眼睛,瞳孔墨黑,每每笑起来,都会轻轻眯起来,别提多可爱了,瑞雪欢喜得日日都是合不拢嘴,直道,“别人可认不错,他们的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