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昭让这突兀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侧首见到不远处的杂草丛中坐起了一个年青道士。

    这个年青道士面如冠玉,清雅俊秀,怂搭起两张眼皮,一副无精打采的懒散模样,头上发丝梳成道髻,以一根青白木簪稳定,此刻恍若大梦初醒一般,坐起时还伸了个懒腰,神态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斜斜的朝他望来。

    “不知道长在此地休息,惊扰了道长,失礼,失礼。”

    孔昭深知与人为善的道理,不愿为了许些小事,跟人起意气之争,因此,神色一怔之后,当即赔礼开口。

    内心却是暗自想道:这荒郊野外的……怎会有个道人在此睡觉,观其模样,怕也睡了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年青道士仿佛具备读心术般,一眼窥破了他心中所想,懒懒地说道:“贫道我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想睡觉时,倒地便睡,你也不必诧异。”

    孔昭内心微惊,笑道:“小道长当真是位随性逍遥的人物儿。”

    年青道士目光在他手中的酒壶上顿了一下,微微发亮,摆手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我脑子有些犯昏,能否把你的酒借我喝上几口,提提精神?放心,贫道绝不白喝你的酒。”

    他的语气依旧懒散无力,说一个字的时间,足够旁人说两个字了。

    “自然可以!”

    孔昭行上前去,把酒壶递给了年轻道士,于他瞧来,其他东西可以独享,唯独酒这东西,却是该与人共享,这是一个曾到妙月坊吃酒作乐的江湖豪客,于酒兴酣畅之际说过的大道理。

    年轻道士接过酒壶,一连喝了三口,随后把酒壶交还给孔昭,砸吧着嘴说道:“这酒够辣,够劲,入喉如烈火灼烧,当真是提神醒脑。”

    见年青道士是个好酒之人,孔昭这半个好酒之人不由好感大生,说道:“这酒名叫过喉烧,一过喉咙,便如烈火焚烧般猛烈,后劲儿无穷,好酒算不上,但却是东齐数一数二的烈酒了。”

    “过喉烧吗?这名字虽不好听,不过还算贴切。”

    再次伸了个懒腰,年青道士徐徐起身,拍掉粘在衣袍上的草叶,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口气:“刚才你独自嘀咕的话,我也听到了一些,不想你也是一位至情至性之人。”

    孔昭摇了摇头:“我没小道长说的这么好,好在也不算太坏。”

    年青道士长舒口气道:“你倒是颇为自谦呀,险些忘了问了,你瞧见我的牛儿没有?”

    孔昭诧异的挑了下眉:“我这一路行来,没有瞧见什么牛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