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12

    显然林岱莫的决定早已在刘妈的意料之中,当听闻他决定接手石头记时,刘妈竭力控制着脸上抖动不已的肌‘肉’,紧紧握住林岱莫的手,口中连连称好,眼角甚至隐隐有泪光闪动。

    而陆梦笺则终于缓了一口气,从此这个家再无需靠自己之力糊口,自然乐得清闲,不过话分两端,虽则如今家境较之前改善良多,然而自古以来倚靠男人生存的‘女’子,哪个不是卑躬屈膝活在别人的‘阴’影中,因而尽管如此,为了活得自由而有尊严,陆梦笺也丝毫不能放松,毕竟日后如何,现在依然未卜。

    不过这个消息对于方圆等人来说不亚于逢年过节的喜悦,这一夜竟都破天荒的留在小宅中,兄弟四人饮足了酒,畅聊直至深夜,才各自取了被褥打个地铺‘混’睡起来。

    转眼到了同刘老二约定取‘花’的日子,李大壮一早便赶了牛车返回石塔村,车上载着些许陆梦笺备好的菜‘肉’,预备给村中乡邻们送些尝尝鲜,而忠儿本是同七叔请假而来,为了这个宝贝徒弟,李老七早已催了好多遍,今日回村也便一并带回村中。

    石塔村中人人皆知李大壮一家是因其老母不念情面当街喊骂才离了家‘门’,忽而见李大壮回村,还带了好些吃食,都以为李氏一家在外发了财,于是纷纷套近乎打探虚实,奈何李大壮同忠儿早已通好口径,决口不提林岱莫之事,而刘老二本也是念本之人,既然主家有意不令外人知晓,也便闭紧了嘴巴任人如何套问都闭口不提。

    倒是李大壮老母忽见儿子返乡,又带了这许多东西,反而如同不曾闹过矛盾一般,颠颠地跑来夸了儿子又夸孙子软磨硬泡拿了几块‘肉’干,见李大壮并不提及旧事,只比往日多了几许淡漠,因而也不在意,回到家中直说儿子外出一趟发了家,惹得大儿媳‘妇’猛发一通火,这才消停下来。

    之前陆梦笺早就同刘老二约定,每隔五日便回石塔村取一次鲜‘花’,这次刘老二早早便已将‘花’朵打包好,只待李大壮回来,便将几个袋子放到了牛车上。

    可如今大部分‘花’树都已过了‘花’时,李大壮透过袋子闻见淡淡的‘花’香,不由觉得好奇,于是趁着随刘老二回屋喝水的空当,疑‘惑’问道:“二哥,我来的路上甚至连一朵‘花’都没见到,你怎么就采到了这么多?”

    刘老二憨笑:“其实山上野‘花’多得是,但是之前咱们都用不着,就没注意过,这些不过是些野‘花’,还有一些是到忠儿他姥姥家时路上看到的,虽叫不上名字但开得好看,就采了些回来。”

    李大壮本对‘花’也无甚研究,见刘老二这样说,也便不再过问,忽想到前些日子林宅发生的事情,于是又转了话题,“这些日子没回来,普兰城里可有什么大新闻?”

    “我大半年进不了一趟城,哪知道城里发生了啥大事,偶尔知道些也是从旁人口里听来,听他们说城里原来富得流油的林家败家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前几天咱村里倒是出了件新鲜事,好像从城里来了个年轻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竟然跟村长说要住在咱们村,这两天把村里那些姑娘的魂都给勾走了,连仙儿都时不时往那小伙子院子外面转悠呢……”

    “这有啥,现在有不少城里的老爷们住得腻了,也都喜欢往咱们乡下跑呢,”李大壮不以为意,只道是哪个公子哥儿闲得无聊跑来小村庄里住几天便回,于是又闲扯一会,过了晌午,才拉着牛车慢慢往回走。

    见天‘色’尚早,又半道去附近买了几把竹篾,回到林宅时天‘色’已渐渐黑下来,李大壮将牛车卸下又抓了把干草放在食槽中,转身闩‘门’时,却似乎见外面有黑影闪过,然而定睛看时,却只看到一片荒野,只有远处树影重重,想来许是赶路太累眼睛‘迷’‘花’了的缘故,于是仍同往日一般闭了家‘门’,吃罢晚餐,同李婶在东厢睡下,而刘妈则睡在堂屋中布置的简易‘床’上。

    刘妈觉浅,往往丁点动静便能惊醒过来,而这晚吃过晚饭她就一直感觉心神不宁,因而到了快五更天时才浅浅睡去,刚睡着不久,忽而听见院外似有人呼叫的声音,又间杂着许些杂‘乱’而沉重的呼吸声,这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野兽的鼻息。刘妈听到声音想起当初方圆说过附近有野物出现的话语,心中一阵害怕,生怕这些禽兽闯入家中,于是忙起身将李大壮叫来,权作壮胆。

    李大壮在东厢早已听到院外的响动,心中甚觉此事不妙,但手边却无一件趁手的武器,正犯愁时,听刘妈在堂屋的动静,便开了房‘门’走出去,此时林岱莫同陆梦笺也闻声出了西厢。

    “院子里并无异常,看来声音是从院‘门’外发出的,”林岱莫透过窗纸向外张望,只见院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光,并无任何异常。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刘妈双手抚着心口,口中喃喃地祈祷着,陆梦笺则在旁轻轻安抚这刘妈,唯恐将这胆小的老太太吓出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