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放下茶杯走人,却听见新进来的那位小声道,“嘿,你们听说了没,前段时间京都里面那位大将军认的那个‘私’生子,也就是现在嫡亲的那个大少爷,说是要成亲了呢!”

    “‘私’生子还能是嫡亲的?别开玩笑了!”旁边有人起哄,可说话的人却是一丝不苟,辩驳道,“不跟你开玩笑,是真的,当时京都里面的人都知道的,据说是将军夫人怕有人加害大少爷,特意将他送出来的,不过也有说特意送出来穷养的,嗨,这里面的事谁知道呢!”

    “他么有钱人家那还不是想一出是一出,谁知道呢!”

    “那事我也听说了,我一个京都的亲戚说那姑娘同霍家大少爷订的是娃娃亲,只不过当时夫人没了大少爷也据传说是病殁了,这亲事才搁置了,不过自打大少爷回家后两家便又重新提起来,而且那个未来的少‘奶’‘奶’还是名‘门’之后,人长得漂亮,又有才情,真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子,”那人不无夸张的说着。

    陆梦笺当时听完只觉晴天一阵霹雳,“霍家大少爷,”她喃喃自语,身后那人耳力倒是灵得很,立马答道,“霍家大少爷当时还是从咱们普兰城回去的呢!”

    陆梦笺失魂落魄的返回石塔村,李婶一路跟着她,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还当是方才在点心铺子中受了冷语的缘故,劝了几句见陆梦笺勉强‘露’出笑来,才识趣的闭了嘴。

    当初刘妈便提到过街上遇到的那个‘女’子,只是陆梦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不过短短两三个月,那厢就已经传出了这样的话语,凡事无不空‘穴’来风,若无根据,旁人也不可能说的这样绘声绘‘色’。

    陆梦笺一回到家中,便冲到刘妈房中,遍寻不见,心中如狂风中的小草,抓不住一丝依靠。

    尤子期还在南屋中捣鼓,柴禾被烧了一堆,也不见他有什么进展。他留心着院中的动静,听见陆梦笺回来高兴地躲到‘门’后企图给她一个惊吓,没想到陆梦笺压根没往这边来。

    “胡伯,刘妈呢?”胡伯眯着眼坐在‘门’口晒太阳,听见陆梦笺的话,睁开一双‘精’慧的眼睛打量一眼,“她家老三媳‘妇’要生了,今儿来了信,她便一并回家去了,过三天再回来。”

    “三天,怎么说走就走了,也不打声招呼……”陆梦笺想起在城里听到的传言,心里越发慌神,刘妈一走,她连个能打听消息的人都没了,怎地就这么巧!

    百爪挠心地熬过一天,悠悠有意在陆梦笺面前卖‘弄’新学的诗歌,却只得到一句不冷不淡的夸奖,原本兴致勃勃的情绪不由也冷了下来。尤子期早就发觉陆梦笺的异常,于是暗中观察一会后,终于决定安静的呆在一旁,直到搞清楚状况省得触了逆鳞。

    林岱莫穿戴一新,手中执着一根大红的绸缎,隔着一朵大红‘花’站着的,是一位穿着大红喜服,头戴凤冠霞帔的‘女’子,林岱莫欢喜的偷眼瞄着那‘女’子,喜堂之中人人欢欣雀跃,却独不见角落中那个落寞的‘女’子……

    陆梦笺猛地从梦中惊醒,她‘摸’‘摸’脸上那凉凉的两道,梦境中昏天黑地的感觉再度袭来,就连梦中都是他成亲的消息,难道,是真的吗?

    “冷静,冷静!”陆梦笺爬起来,用冰凉的水拍拍额头,刺骨的冰冷渗透皮肤,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同林岱莫相识还不到一年,虽说从相识之日起他们就已然成为夫妻,可是对于陆梦笺来说,他根本就是个陌生人,他同她的生活、想法、习惯相差太多,他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陆梦笺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听到他要成亲的消息,自己却会这样难过。

    他不过对自己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他不过在某个节日送过一件小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