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吩咐莲心去请静嘉过来,太后喝了口茶才问:“你跟哀家说说,这几天你看出什么来了?”

    “万岁爷只知道心疼慎嫔,她仗着自己受宠换了住处不说,还提携家里兄弟,这是做给人看呢!好叫人知道虽她是个嫔,也不比妃位差,早晚要跳到我和德妃头上去。”容妃幽幽怨怨更委屈了,说着话儿的功夫眼泪都掉下来。

    要知道贤容德淑四妃,可还有个贤妃在前头空着呢。

    这美人垂泪的模样叫太后又是心疼又满心肠火气,连声蠢货都懒得骂。

    静嘉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容妃低着头小心陪坐,太后脸色恹恹靠在软枕上,捏佛珠子在手里静心。

    她余光扫了眼,立刻垂眸蹲身当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抿着唇露出个笑模样,声音脆生生的,比外头刚进上来的蓝靛颏[1]还好听:“奴才请老祖宗大安,老祖宗万福金安!奴才瞧您这肤色可是比前几日还要透亮,都说园子里的山水养人,奴才沾了老祖宗天恩,这两日起床就摸着脸偷笑,奴才这身糙皮子可是享大福咯。”

    太后叫静嘉故意淘气的动静逗笑,叫她起身坐下,脸色和缓不少:“确实瞧着好看些了,也不知要便宜了哪家儿郎。”

    容妃见太后笑出来,心里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静嘉笑了笑,听见太后这话眸子里闪过些不自在。

    静嘉低头装羞:“老祖宗别打趣奴才了,奴才只想长长久久伺候老祖宗才好呢。”

    “无妨,嫁了人也叫你进来陪哀家。”太后笑眯眯道,扫了眼容妃,似是不经意问道,“这几日听说后头热闹,你可瞧出什么来了?”

    静嘉闻言心下一惊,后头还能有什么热闹,不就是慎嫔接二连三得宠,纳喇淮骏还成了御前带刀侍卫吗?

    她一个外臣之女,私下里说道都怕人听见,怎敢在太后面前议论这种事儿,她立马起身就要下跪。

    太后示意刘佳嬷嬷拉住她,意味深长:“你放心,出了这个殿门,今日你什么都没说。”

    静嘉瞧太后神色,心下大概清楚这是要点容妃,她思忖着,到底跪在宝相万字纹地毯上:“回老祖宗话,奴才别的不敢说,甭管谁都知道皇主子是个孝顺的,自来为万民表率。前些年外头闹腾得紧,宫里就安静些,今年千秋节内务府差事办的漂亮,您高兴了皇主子心里自然高兴,想是论功行赏,皇主子又不是把孝心挂嘴上的,这才施恩给了慎小主和纳喇小大人。这只是奴才愚见,议论主子是奴才的罪过。”

    见静嘉说完泥首下去,容妃愣了下心里突然就好受不少,原来是这样吗?

    太后心里再次叹气,静嘉满口子好话还能说圆满了,甭管前朝后宫只字不提,若是容妃能有静嘉一半聪明,她也不至于算计这苦巴儿的孩子。

    “园子里别的不多就是花儿不少,可是叫哀家有些念起你做的水晶花糕了。”太后突然笑道。

    静嘉知道太后这是打发她出去,要跟容妃说话,赶忙揽下差事,恭敬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