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骛清辗转南下。

    进广西时,有人带了封信和一个日记本、一块表给他。

    新的金表,在盒子里被她用红绳缠绕了几圈,想来是为了讨吉利。这是她的第一封家书,赶在了初五他生辰前:

    清哥,

    今年雪多,后悔没在你走前,带你去太和殿。那里近年不大办典礼,杂草高,有雪时好看。不过从逊清皇帝走,已经有人开始清点宫里的东西。听闻秋天要建古物馆和图书馆。你晚些回来也好,那时就能进去看了。

    一个将军,要有好的表,怎么摔打都坏不掉的表,战机要紧,用饭也要紧。

    还要有个日记本,留给家人。另,百花深处的海棠,我带回家了。老伯说,任我处置。望你如海棠,归来后,任我处置。

    妹未未

    三月十六日

    信纸也有两张,第二张仅有一行字:

    家中生意多,每日忙不胜忙,对外人日也讲夜也讲,就不给你说了。另,如今推崇白话,你可以试试的,别有趣味。××××××

    谢骛清对着后边的几个叉叉,瞧了许久。

    最后还是一位军官给他解了困惑,那个中年军官也是陪他在南洋养过重伤的,在那边和一个女孩子谈过新式的恋爱,说是学生们喜欢用这个表示亲吻。

    “卑职仅是耳闻,第一次见到。”军官严肃地说。

    ……

    谢骛清折好信纸。

    以他对未未的了解,恐怕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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