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则出了城,在道观里出世修道,再不问世间俗事。

    这样的忠义,在景初年间时,不止朝野清流,连隆安帝都颇有几分敬重。

    但是,等到皇位落到隆安帝身上时,处境不同,地位不同后,再看此人,就怎么看怎么刺眼了。

    莫非此辈以为,这位子只能义忠亲王坐,他隆安帝却坐不得?

    无知之辈,以为朕之德行,不配为帝?

    所以,对于贾敬,隆安帝当初生出的好感一朝丧尽,到后来听说修道修的走火入魔,就唯有嘲讽了。

    顿了顿,他问道:“可得善终否?”

    宁国府一脉,贾珍暴毙,贾蓉惨死,若是连贾敬都横死,那这一支的风水,就真不算怎么好了……

    戴权忙回道:“是吞服金丹过多,烧胀而殁。”

    这个死因,倒是和太上皇一模一样……

    隆安帝眉头皱了皱,也不知想到了甚么,沉默稍许后道:“罢了,前儿才打了人家廷杖,有些冤枉了那个混帐行子,今儿朕给他个体面罢。传旨:贾敬虽白衣无功于国,念彼祖父之功,追赐五品之职。着光禄寺按上例赐祭,朝中由王公以下准其祭吊,钦此。”

    听到这等恩典,戴权眼角抽了抽,心里打定主意,让戴缑这二年来最好躲着贾家走。

    最起码,林如海不死,别去招惹贾蔷。

    刚念及此人,就听有黄门入殿内传奏:“文渊阁大学士林如海求见!”

    隆安帝忙让宣入,又让戴权亲自备坐。

    等林如海谢过皇恩落座后,隆安帝皱眉道:“本就瘦的不成模样,如今怎又比先前还瘦了?”

    林如海笑了笑,道:“皇上不必担忧,臣这身子骨,虽久病多年,但臣料想,总还能再坚持五年。不见新政大行天下,臣岂能撒手?”

    隆安帝闻言,心里宽松了稍许,但仍未满意,道:“五年?如此大业,便是十年仍显匆忙,五年如何能够?爱卿好生保养身子,朕还要倚重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