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抗鼎收锤同时弯腰拾起地上腰刀,由下向上抡起,砍向那吴什长,吴什长也非等闲之辈,看准刀劈来路,飞身一跃,在空中来个懒驴打滚,躲开了腰刀。陈抗鼎一招没中,便翻转刀刃,横撩斩腰。

    便在这时,那匍匐在地的少年一个鱼跃,双手抱刀,陈抗鼎一惊之下,来不及撤劲收刀,只见血光一闪,那少年十指被齐刷刷斩断,散了一地。

    见此情景,陈抗鼎与林战皆大惊失色。有这么一批不怕死的手下,还如何比拼,陈抗鼎泄气道:“奶奶的,这架没法打了,打又打不赢,那还有什么快活的事。”

    只听两列小喽啰齐刷刷举手鼓掌,大声赞道:“吴将军,天下无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誓为大周奉献生命。”

    面对这无端的赞美之誉,吴什长显然十分享受,他笑意盈盈,将手中兵器扔与列兵,却不急于反击,反倒跳起舞来,扭腰晃胯,左手掌心向天,右掌空推向陈抗鼎。陈抗鼎以为他要比试拳掌,忙立步相拒,却不见半分掌力。正诧异不已,那吴将军又连推几掌,陈抗鼎不禁笑骂:“妈个巴子的,原来是一群戏子,又跳舞又演戏,还打不打了?”

    话未了,但见吴将军袖中冒出一缕黄烟,飘飘袅袅,直奔陈抗鼎飘来,闻之奇香无比,翕动鼻息,香中带甜,甚是受用。陈又骂道:“奶奶的,又耍什么把戏?”戏字未落,顿觉得神魂颠倒。林战听父亲说过,那是一种叫“鬼迷心窍”的香,想说:“鬼迷心窍,中招了……”却说不出口,眼看陈抗鼎晃了几晃,咕咚倒地,呼呼又睡。林战也神智渐迷,心里却能明白个七八分,他心中一直纳闷,这大周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圣帝又是什么人物。

    只听吴什长说:“都中了迷香睡得够死,大家手脚利落点。”

    有人就地铺开三张薄毯。几个小喽啰一起动手,先将睡成死猪一样的陈抗鼎卷了,装进一个黑布袋里,接着把那个从没醒过的流浪醉汉了也卷了,也拿了条黑布袋套了。

    一人又道:“还好今晚没有落空,要不回到云壁又要被舵主骂个半死。”

    最后两人看林战弱小,只把他卷了,连黑布袋都懒得套,往肩上一扛,出门不远撂到马背上。

    便在这时,忽见殿内梁上身影一闪,飞下一人,正是那少女。林战大喜,以为救星到了,正要呼她相救,却见这群人齐齐跪倒一片,口中高呼:“参见郡主。”

    那女孩娇声喝道:“吴万夫,你今天功劳不小,回去我要父王重赏你和手下。”吴万夫听到赞赏,激动异常,磕头直如捣蒜,又是一片谢恩之声。

    那少女又道:“我一路跟踪他们,本郡主看中了那匹踏雪神驹,其余的你们带去领赏去吧。”

    林战听了,突生厌恶。心道:看她生得亮丽,却和这群鸡鸣狗盗之徒没有什么两样。

    跟着一声呼哨,十几骑快马撒蹄欢腾而去。

    一路狂奔颠簸,林战肚子被硌得生疼,心里叫苦不迭,直恨自己为什么吸了"i ao"却不昏迷,一路清醒反而疼痛不堪。他不知自己自从受了七伤毒掌及蝮蛇剧毒,体内恶毒积聚,像"i ao"这种寻常小毒怎么还能奈何得了他,再加上修习胎息诀,不知不觉中已将有毒的"i ao"顺着脉络表出了体外,只是一呼一吸间便清理了体内的"i ao"弱毒,即便是赤煞掌和蝮蛇这种剧毒,他也能一丝一缕地表出体外,只是需要时日抽丝剥茧,慢慢清除。

    林战头垂马肚下,这一路颠簸,连呕三次,翻肠清肚,五脏六腑几乎空空,身体反倒轻松,回了三分精气神,竟能睁开眼睛,喹喹咳嗽。

    这十几匹快马,奋鞭策马,顺着一条大官道,星夜兼程,如此飞行不歇几个时辰。林战只被颠簸得头晕脑胀,昏昏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