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内,程钤寻不到程锦,正心急如焚,程明期和程明远是男孩子,平日也常出去胡闹,倒是没什么多大干碍,但程锦到底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家,一个丫鬟侍从也不带,跟着他们出去教人占了便宜,那可是要让人痛悔一生的事儿。

    她等来等去,心知此事不能再瞒了,只得寻到颐心堂找程夫人说明此事。

    程夫人正为府里的一笔账目烦得嘴角生疮,一听这事儿,立刻狠狠摔了手里的茶盏,“定是那贱婢的儿子搞得鬼,我早同阿远说过离那个庶子远一些,他偏不听!如今还要怂恿他五姐胡闹,若是阿锦出了什么事儿,我非扒了他的皮。”

    “阿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他们。”程钤也无心为程明期分辩,程夫人厌恶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便是为他说话也无甚用处。

    “侯爷回府了。”

    颐心堂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胡嬷嬷匆匆进来禀报,“夫人,侯爷回来了,您快收拾收拾吧。”

    “他回来有什么可收拾的,便让那个贱婢伺候他去。”程夫人一脸怒容,“早不回来,迟不回来,偏在这当口回来,倒不如不要回来了……”

    程钤和胡嬷嬷脸色微变,正想劝些什么,承恩侯程平身披鹤氅从外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宽袍广袖却掩不住腰肢纤细的柔弱女子,正是程平的宠妾柳姨娘。

    “妾拜见夫人。”柳姨娘如风摆杨柳朝程夫人款款下拜。

    程夫人一见她,就似心中有一把火腾腾烧起,正欲发作,程平却一脸不耐地看着她,“为夫甫一回府,你身为夫人不相迎服侍,难道还要为夫服侍你吗?”

    程钤微微松了口气,幸好父亲没听见母亲那番抱怨,否则又是好一通闹。

    “侯爷自有柳姨娘服侍,我还有这么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的事儿要忙,没功夫招待侯爷。”程夫人并未因为程平的责备而有所收敛,看着他那张并未因为岁月都添上风霜,反而增了几分男人成熟魅力的脸,心中更加烦躁,将手中的账册往桌面上一抛,竟是半点脸面都不给程平留。

    程平最厌恶女子说话夹枪带棒,程夫人恰恰每一条都犯了他的忌讳,一听她这副模样,心头的火也一下子蹿得老高。

    “父亲一路回来辛苦了,”程钤赶在程平发火之前上前递了一盏茶,“父亲喝杯茶解解乏。”

    程平虽然和程夫人不和,但是程钤自幼乖巧孝顺,他对程钤这个嫡长女也一向疼爱,当着女儿的面,他不好发作,只是冷哼一声,捺下心头的火气,接了茶坐了下来。

    “你姨娘也辛苦了,给她也送一盏茶。”程平瞥见程夫人那隐忍的神色,有意想要恶心她一把,让她心爱的嫡长女向妾室低头。

    程夫人果然大怒,“阿钤是承恩侯府的嫡长女,正儿八经的主子,凭什么……”

    “姨娘也辛苦了,”程钤忍住心里的焦急,将茶递给柳姨娘,她的弟弟妹妹还在外头下落不明,偏偏父母见面就吵,这要误了事儿可如何是好?不如低个头尽早把程平和柳姨娘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