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帮她擦洗完,换了干净的中衣,盖好锦被。小满踌躇着,轻声地说:“裴纭衣一直在门口候着……”

    阮筱朦原本很累了,想着明日再说。但她又顿了顿,说:“叫他进来吧。”

    他和小满她们一样,不看一眼,总是不放心的。阮筱朦并非不避男女之嫌,只是,在湖边她最狼狈的时候他在,北园里她中了摄魂术他在,他固然做过一些身不由己的事,但是对她的关心,她相信是真的。

    裴纭衣进来,看见她依然躺着,全身无力的样子,脸色也因为疲惫略显憔悴。

    他来到床边,单膝点地,憋了一晚上,此刻又禁不住红了眼圈。

    阮筱朦抱怨:“你能不能别在我床前哭?让我觉得自己睡在灵床上……”

    旁边三个姑娘听了,忍不住各自掩唇偷笑。

    裴纭衣低着头,竟没察觉郡主是在开玩笑。他想想今日的凶险,郡主好不容易才化险为夷,他这副样子,确实看着不吉利。

    “是属下错了,请郡主责罚。”

    阮筱朦笑了笑,看着他俊逸认真的面容。“我干嘛要罚你?我以后也不会再凶你了,以前是因为立场不同,以后,你和小满她们一样,是我的家人。”

    她又想了想:“让纭裳也在府中住下,安排些轻松的差事。穆秋砚至少不敢公然来郡主府抢人,今日之事,若闹到皇上跟前,我与他谁都讨不了好,想必他也不会对外宣扬。”

    不过,今天的事就算不闹到明面上,阮筱朦也不会就这么算了。一直以来,她只求自保,这是她头一回对一个人起了杀心。穆秋砚这样的人渣,他不配活在世上。

    次日,楚蓦来了。

    他来的时候,阮筱朦和裴纭裳正在北园的湖边喂鱼,还有何远和另一个素衫公子陪着。碧空如洗,绿草茵茵。

    裴纭衣接了楚蓦过来,何远便和那素衫公子一道退下了。纭裳从没见过楚蓦这般器宇不凡的人物,低头不语,退到哥哥的身边。

    楚蓦笑道:“原来,郡主昨日闹了那么一出大戏,就是为了这兄妹俩。听闻金玉郡主对裴护卫十分看重,想来传言不虚。”

    关于这个,裴纭衣让人说习惯了,但是楚蓦身份特殊,皇帝是有意为他和郡主赐婚的。这话从楚蓦口中说出来,裴纭衣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

    阮筱朦更担心他吓着裴纭裳,于是吩咐道:“去叫杜桑把新做的点心送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