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珠玑,直奔要害。

    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们心里当然都是有数的。

    可是……

    啧,倘若只是一个齐稚余,就会很好办了。

    这丫头一向好说话,他处理这件事的手段无非就是哄哄她,然后替那几个臭小子解释几句,实在不行再来一段回忆杀,反正齐稚余大概率是会心软的。

    毕竟她很天真,是坚信自己的乐队不会沦为那样的天真。

    可事情一旦掺和上沈星眠,就会非常难办。

    言语之下,律竹脸上的不自然已经转化为了局促,鬓角上的薄汗也瞬间成了欲滴不滴的汗珠,连带着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冷汗,顺着脊梁骨冒上来,让他坐立难安:“前天……哦对,你说这事儿,是,阿斌他们跟我说过的,”

    阿斌是齐稚余乐队里的吉他手,被沈星眠揍了的那个。

    一边说着,律竹的手指已经不安地在桌上起起落落,敲出的声响没有任何节奏可言,是只会让沈星眠觉得烦躁的那种。

    但她忍了,只想听律竹要怎么跟她们解释。

    “那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律竹像终于想好了措辞一般,艰难开口:“是这样的,辞峪,这事儿原本跟你关系也不太大,也许……你先让我跟齐稚余谈谈?”

    真的,其实无论律竹说什么,沈星眠大概率都是不会很愤怒。

    ……但唯独这句不行。

    单单这一句最不应该讲,而也是在律竹讲出口的,彻底将沈星眠给惹翻了。

    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再维持体面的烦躁:“律竹,真的,你最不应该说的,就是这一句——你是想说,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让我先滚出去,是吗?你就是这个意思吧?那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告诉你,”

    像是已经忍到了极致,沈星眠那搭在桌上的手用力捏住了桌沿:“齐稚余是我带进来的,于公,是我将她带进虎穴,于私,她是我的朋友,所以无论是哪一样,我都必须对她负责,这事儿也跟我有关系。啧,怎么可能没关系呢,毕竟出手揍渣男的人,是我啊。”

    扯了扯嘴角,没别的,沈星眠这会儿是真的想笑,于是她就很直接地笑了:“什么跟我没关系?你无非就是觉得,阿余好拿捏,可现在有我在啊,那事情可就麻烦了。你得先想个办法把我支出去,然后再变着法儿让齐稚余不追究了,她不追究,我还能上赶着嚷嚷什么呢?律竹,你就是这么想的吧?一字不落,我全猜对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