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淮犹豫片刻,还是如往常一般,到侧殿重新烧了热茶,跪在谢霄跟前奉上茶水。

    此时,谢霄才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将茶杯放归桌案,道:“仙门大比,可得了收获?”

    薛言淮道:“是,观得各门派武学奇技,弟子受益匪浅。”

    谢霄又问上一二问题,薛言淮皆一一作答,直到最后一句,薛言淮虽做了十足准备,仍被惊出一身冷汗。

    “——你昨夜和谁在一起?”

    薛言淮平淡道:“这是弟子私事,纵是师尊,也无权过问吧?”

    谢霄写完手中最后一笔,这才抬起头,看向跪在旁侧的薛言淮。

    许是今日薛言淮与往常有着些许不同,却又并无常伴的咄咄逼人,气焰嚣张之势,他道:“上来。”

    这句话中语义不言而喻,薛言淮身体一滞,并未听从他命令,唇瓣微动,似乎在做着准备要讲出什么。

    他们并不是没有这样过,若是以往,他应当已经爬上谢霄膝盖,分开双腿与谢霄行亲密接触,可如今迟迟未动,谢霄并未催促,只道:“怎么?”

    薛言淮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道:“我有一事,想与师尊说。”

    谢霄道:“若是令江意绪转投他人门下,便不必继续讲了。”

    虽早有预料,薛言淮心中仍是一梗,随即被酸涨窒得发疼,他理了理呼吸与面色,尽量平复情绪,道:“我不会再逼师尊与江意绪与江意绪解除关系了,”他顿了顿,道,“是我,不想再拜在师尊门下了。”

    谢霄并未当一回事,道:“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我没有,”薛言淮低声道,“我今日来此,便是想告诉师尊……清衍真人,我自知德行有亏,不配再与真人师徒相称,真人从此也不必再为我费心伤神,我也不会再来打扰真人了。”

    “薛言淮,”谢霄道,“我不会因为你的威胁而同意将江意绪驱离,他并未做错什么,我与他也只是普通师徒,与当初收下你时并无二般。”

    他道:“你若闲着无事,便去修行练剑,别在这些旁门小道下功夫。”

    薛言淮本以为此行会很顺利,谢霄应当已与江意绪互生情愫,自己提出解除师徒,他应当再顺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