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墨冥与徐遥在法舟中不断得交谈着,墨冥声音抑扬顿挫,直指大道之妙,徐遥听得正是如痴如醉,墨冥的渐渐空冥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徐遥顿时便如被掐住了脖子一样难受。徐遥勉强压住自己内心的烦闷,抬头向墨冥投去疑惑的眼光,墨冥淡淡一笑,“到了”,随即转过身一言不,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徐遥闻言脸上顿时一惊,顿时转头一看。

    只见一片巍峨的山脉如一条沉睡的巨龙一般蜿蜒而上,静静匍匐在半空之中,徐遥心中顿时大骇,之前在其想象中,元魔山不过是一座稍大一点的山峰,但现在这一座巍峨的山脉如一条巨龙一般沉睡在半空,那种视界中的震撼,非言语可以表述。

    看着徐遥的一脸震撼,墨冥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了,我们要上去了,屏气凝神”,徐遥闻言顿时开始调整自身,墨冥也不多话,双手伸出,十指连点之下,本来还静如止水的飞舟,突然像进了一片波澜微起的大海一样,舟身开始诡异荡漾起来,而处于舟上的徐遥更是早在墨冥掐诀得一瞬便觉得一顿天旋地转,早已不分东西南北,在飞舟出现动荡之时,更是干脆得昏迷了过去,不省人事起来。

    墨冥似对徐遥状况早已预见,一拂袍袖,一层薄薄的黑色光幕便将徐遥笼罩起来,双袖再微微颤动之下,这一页黑金龙纹法舟,便蓦然从原地消失不见。

    “哐当”,随着一声木棍掉落在地的清脆响声,徐遥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徐遥摸了摸自己依然昏沉胀痛的脑袋,望向四周,顿时一间朴实无华的四合院印入眼帘,徐遥疑惑得想要再看看,却觉得全身突然传来一阵酸痛,刚才撑起的身子便突然失去了力气,重重跌落在地,徐遥挣扎一阵之后,最后还是勉强用一双骨瘦如柴的手臂,将自己浑身已经找不到一块好肉的虚弱身体支撑起来。

    经过这一阵,徐遥已经依稀回忆起,自己昨天因为实在太饿没有磨好豆腐,导致自己的“养父养母”少赚了几十个铜板,其从集市上回来就大雷霆,用眼前这条木棍将自己打得奄奄一息,最后打累了,才回房歇息。之前自己计划的逃跑,应该在今天付出行动,但自己之前因为被打到昏迷的关系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时机。

    强撑着已经是遍体鳞伤,又饿又累的单薄身体,徐遥咬了咬牙,看了远处已经呼呼大睡如一头死物的狼狗,与墙头用稻草虚掩着仅容小孩通过狗洞,眼中透出一股决绝之色,咬着牙一步一步艰难得挪过去。眼看扒开稻草,就要钻出,而一旁的有半人高的黑色恶犬没有一丝的反应,徐遥心底渐渐松了一口气。然后一阵阵凄厉的狼嚎突然划破天际,紧接着一头头如牛犊大小的巨狼,开始在小镇中肆虐起来,本来已经堪堪逃出院内的徐遥脸色顿时一白,只能狼狈退回院里。

    而院子里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徐遥的“养父养母”一脸的仓惶害怕,早已经不复往日的霸道狠毒,其慌慌张张得收拾了一下,便打开院门逃了出去,理也没理缩在墙边衣衫褴褛的徐遥。

    徐遥脸色平静得看着他们离开,自己一步一步又挪到了院中早已经干枯的水井旁,用自己仅剩的力气,用力将一蓬蓬稻草填进去,在最后关头,投身进去,徐遥落地便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全身各出袭来,随即便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几日之后,徐遥闻到一丝异香之后便悠悠醒转,便看着一蓝袍弟子用奇异的眼神望着自己,其看着手中从自己身上飞回的游鱼,本来欣喜的神情慢慢淡了下去,“原来是弄错了,真是浪费我的时间”,没有管徐遥眼中的恳求,其向徐遥投下如视蝼蚁的目光之后,便纵身而去。而徐遥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绝望,看着身边堆满的断臂残骨,惨笑一声,身子几乎就要倒下。而一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开始从一旁丛林中浮现,顿时一头格外壮硕的巨狼扑腾而出。

    其一双巨大的狼目之中充满着与其体格严重不符的狡诈,在看到徐遥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的时候,其眼中露出一丝人性化的轻蔑,其微微打了一个喷嚏,张开巨大的狼吻,就要将瘦小的徐遥一口吞进去,而本来脸上一片惨然的徐遥,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尽然挪身躲过,张开自己没有了几颗牙的嘴巴,狠狠得朝扑了个空的狼吻咬去。而一击不中的巨狼顿时大怒,顿时就将徐遥叼起,正要一咬二断,徐遥却就此昏迷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传来,随即伴随着一声陶瓷的碎裂之身,一个瘦弱的少年,从一旁的椅子上,被一个满脸横肉的半大少年一耳光扇倒在地,“在杂役院,不听我周强的话,还想有饭吃?”,看着从地上一声不吭爬起,顺便将破碗碎片收集起来的徐遥,体型在一众少年中格外壮硕的周强顿时夸张得笑起来,“你这个小王八啊啊啊啊啊!!!!”撂到一半的狠话很快便被一声凄厉的惨叫代替。

    “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啊啊啊”看着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眼睛满地打滚的周强,徐遥脸色还是如一开始的那样平静,平静得仿佛刚才挨耳光的不是自己,也平静得像将碎瓷片扎入周强眼内的也不是自己一般,其就这样小心翼翼捧着着已经沾满了泥土的饭菜,在身边一阵阵害怕与敬畏的目光中,走向了门口的一片灿烂之中。

    光辉过后,徐遥用嘴狠狠从自己胸前撕下一块布,将自己背后一条狰狞的伤口包扎起来,没有管其中不断渗出的鲜血,徐遥面无表情的一层一层地继续包扎,同时轻轻一叹,转头向一旁问道,“为什么,就一本残缺的《符本纪要》,真的值得你用性命相博吗?”,旁边早已经无法回答的黑袍少年脸上依然凝固着死时的怨毒与不甘,一双空洞的双眼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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