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月避让不及,等他的纸巾糊到脸上,才弯着腰朝后躲。

    “别动。”蒋珩轻声呵住她,仗着她靠在桌上避无可避,一只手垫在她的腰后,略微隔开她与桌沿,沉着气,轻轻擦拭她脸上尚挂着的泪痕。

    梁嘉月的声音闷在蒋珩手心,“你把我的妆擦花了。”

    蒋珩没有理会她,兀自将用过的纸巾团成一团,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

    视线挪回来,他继续说:“况且,即便到了非结婚不可的程度,也未必不能采取别的手段。”

    比如,挑一个徐父及蒋正明都满意的,家世相当的,愿意以婚姻为筹码换取别的一些什么,立下条约,结婚后各自为政,待徐父百年后再协议离婚,也未尝不可。

    “所以,”梁嘉月磕磕绊绊地说,“其实你并没有必要和我结婚。”

    蒋珩挑一挑眉,“但和你结婚也很好。”

    至少,那一夜之后,他几乎是立刻便决定要同她结婚,并且无数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非常正确。

    梁嘉月喃喃:“你从来没有说过。”

    “你也从来没有问过。”

    蒋珩伸手,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发丝,“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当初那一夜,你并没有‘作践’自己,和我结婚乃至现在,也并不是什么’犯贱付出的代价’。”

    他双手搭在梁嘉月肩上,迫着她需得直视自己,认真道:“你没有错,所以,不用这样轻贱自己。相反,如果说我们两个人一开始的结合,有一个人犯了错,那也应该是我。是我利用了你对我的感情,在你意志薄弱的时候,没有及时的拒绝你。”

    在梁嘉月有限的对蒋珩的认知里,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听他讲这么多话。

    她逃一般地避开蒋珩的眼睛,心里却因为他这一番话乱成一团麻。

    不为别的,仅仅是因为,蒋珩可以这么坚定地告诉她,她没有错。

    “还有,我并不是在施舍你。”

    蒋珩任由梁嘉月躲避眼神,“诚然,我发现自己的感情,是在你收回你的感情之后,但那并不是因为我觉得你在这段感情中可怜,所以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给你一两分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