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吴浑身一震,头皮发麻的紧靠在墙上,连挤压到背部的伤口也不管不顾。

    “可是林秋甩开了母亲的手,亲眼看着她从六楼摔了下去……林秋在被退学后就接受了治疗,现年二十八周岁,可他,从来就没被治好……”

    “不对!”

    戚庄有些失态的截住了林秋的话。

    “母亲在坠楼前看着儿子高大青涩的样子,有了一瞬间的清醒,但因为长年深受病痛的折磨已经摧毁了她的心智,在最后一刻,母亲甩开了儿子的手,俯冲向楼下,当场死亡……那之后,林秋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他父亲的样子,一个穿着风衣面容冷冽的男人。”

    说到最后一句,戚庄已经走近了林秋,抓住了他那只鲜血淋漓的手。

    “葬礼过后,林秋出现高烧现象,醒来后就时而清醒时而恍惚,据后来的医生诊断,林秋出现了间歇性失忆现象,并常常会做噩梦,分不出现实和虚幻,为看起来更像一个正常人,林秋有时会自残来保证自己的清醒。”

    戚庄摩挲着林秋手腕处的伤疤,从凹凸不平的伤口来看,可见当时的林秋下了多大的力道,如果不是被及时发现,求生意识薄弱的林秋很有可能就会失血过多而亡,独自一人死在那个昏暗孤寂的别墅中。

    “你有一点说错了。”

    林秋用沾了血的指尖摩挲着戚庄的唇瓣,眼中带了些迷离和茫然。

    “我到现在都记不得我的父亲长什么样。”

    “那你想见他吗。”

    林秋动作一顿,眼神更加的朦胧,他好像又陷进去了自己营造的虚幻中,眼前蒙了一层黑色的雾,让他怎么也看不清前面的路。

    “想。”

    或许他的反社会型人格已经变了质,他不恨他的父亲,不同情他的母亲,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冷漠的像一个局外人,在没有想起那些事的时候,他只是站在高处会害怕,晚上需要靠药物才能入睡。

    可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断片是因为那些无法排解的情感和当时留下的阴影,他只是药吃多了病加重了,人更加不清醒罢了。

    可他还是想见见那个男人,那个让他的母亲偏执的不愿意放开的男人,那将是怎样的一个人,才可以这样冷心冷清的将自己奉献给科研,十几年都没有回过家。

    他同时也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才可以设计出这些百转千回却又意味深长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