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此时一双眼睛闪着未知的光芒,牢牢盯着关铭,关铭被面前的小姑娘紧紧盯着似乎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自然,反而懒懒地笑了起来:“说说看吧,想找我谈判的目的是什么?”

    施念没想到他猝不及防地问起这件事,然而问得还不是她手上握有什么筹码,而是谈判的目的。

    她考虑了几秒,回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能提供给你这次合作项目的一些信息,交换条件是…”

    关铭依然不动声色地望着她,施念深吸一口气说道:“把我妈转移到别处治疗。”

    关铭扬起眉稍:“治疗?”

    “我妈一直患有冠心病,之前接受了冠状动脉搭桥术,说实话她术后我能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说到最后施念垂下视线,因为她不想让关铭看见她眼中的屈辱。

    半年前关远峥意外离世,虽然施念没有明说什么原因让她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但关铭也能猜到一二。

    空气沉默了,关铭转过身半弯下腰,双手搭在围栏上忽然问道:“既然不喜欢这种生活,当初为什么要嫁进去?家里的原因?”

    施念走到另一边,也将双手搭在围栏上和他并排站着,看着黑沉地海面:“不全是,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关铭侧过头来注视着她,她搭在围栏上的手交叠在一起,长长的睫毛不经意抖动着,声音不大:“我初三跟随学校参加夏令营,在加州遇见过远峥。”

    人生第一次远途,冒险的旅程,未知的世界,青春期的懵懂,情窦初开的羞涩,似乎在那个特别的暑假齐齐绽放了。

    她在说她曾经见过关远峥时,下意识去摸了摸手腕,关铭垂下视线,看见原本藏在袖子里的手绳露了出来,他之前就看见了这条手绳,只是此时才注意到手绳上拴着的一颗褐色玳瑁珠。

    他牢牢盯着那颗珠子,眼里的光像这夜晚的大海一样深沉。

    施念用余光瞄了眼他,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便不自然地问了句:“现在船开到哪了?还在境内吗?”

    关铭才收回目光遥望着目不可及的远处,声音暗沉地说:“进入渤海了,胶东半岛和辽东半岛之间。”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着,而后转过身对施念说:“这里凉,早点回去。”

    施念能感觉出来他突然缺了兴致,似乎整个人变得有些消沉,她只当他累了,便回道:“那我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