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坤德宫,秋水痕好容易送走了一干妃嫔,此时桌上的红豆奶茶已然凉了,便吩咐人再烫了热的来,正脱了冠服想舒舒服服吃个早点,却不料,宫人又传,顺康宫的楚姑姑来了!

    秋水痕一听就知道没好事,准是为了顺康宫门口她罚涂娇抄经一事而来。

    罢了,横竖这早点是没胃口吃了。

    倒不是她怕事儿,而是一想起要去顺康宫,就什么心情都没了。

    秋水痕二话不说,复又穿戴整齐,跟着楚姑姑来至顺康宫。

    到了顺康宫正殿,那个推说身子不适鹤发童颜的老太后正精神矍铄地坐在大红酸枝龙凤纹扶手椅上,正襟危坐,满脸愠怒。身边站着双眼红肿一脸受了欺负的小媳妇模样的涂娇。

    “见过太后娘娘。”

    秋水痕恭恭敬敬地朝涂氏福身行礼。虽说涂氏这个太后徒有虚名,可到底是皇帝生母,该有的尊重,秋水痕还是给足的。

    然涂太后一瞧见秋水痕一身正红,凤冠霞帔,两侧流苏晃荡,就眼皮跳,脑仁疼,气不打一处来。

    “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太后?”

    涂太后厉声质问,秋水痕只做不知,道:“臣妾不知哪里惹太后您老人家不高兴了,还望明示。”

    涂太后鼻子“哼”了一声,道:“涂昭仪叫了哀家一声姑母,你便要罚她抄写经书,你将哀家这个太后置于何地?如此作威作福,真当哀家和皇帝都不存在吗?”

    “太后娘娘这是哪里的话,臣妾深受皇恩,册封皇后,位主中宫,自问恪尽职守,未敢僭越,作威作福四个字,臣妾万万当不起。臣妾之所以处罚涂昭仪,皆是因为尊崇太后之意。”

    “尊崇哀家之意?”太后有些纳闷。

    秋水痕道:“昔日臣妾无知,于礼宴之上称呼清河大长公主为表叔祖母,幸得太后娘娘指点,云臣妾既已嫁入皇室,便应以皇家辈分为先,称呼清河大长公主为姑祖母,臣妾深以为然,牢记心中。恰今日听得涂昭仪口误,臣妾自是理解涂昭仪同太后娘娘姑侄情深,可又怕涂昭仪这平日里叫惯了,到外人面前也会口误,倒叫人觉得咱们皇室没有规矩。臣妾身为皇后,又深受太后您的教导,少不得对涂昭仪小惩大诫。”

    涂氏听得一愣一愣地,老半天才想起来清河大长公主之事。那一回,原是她记恨清河大长公主当初在先帝面前进言将皇帝过继给当时的皇后也就是仙逝的仁敬孝慈皇太后名下,加之看不惯秋水痕,故而鸡蛋里挑骨头,故意针对,当着众人让她们难堪的。

    “好啊!原来你是一直记恨着这个,你果然是没把哀家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一点子小事,居然记到如今?这便是你身为臣媳应有的态度?你分明是借着罚娇儿的名头来打哀家的脸。”

    你能做,别人就不能做?还不让人记恨?这双标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