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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也不知甄文远究竟是怎么审问周冲的,苏鲤儿和唐昀得到消息之时,案子已经定论,甄文远仅把临安的小尼姑和歆州的两个良家女子算到了周冲头上,而礼泉县令的女儿,至今下落不明,甄文远写了文书将此事申报朝廷,一面出了寻人的榜,着人四下里寻找那个失踪的姑娘。

    至于唐昀和苏鲤儿,在歆州又逗留了大半个月,这期间也帮着找了一找那不见踪影的姑娘,直到大暑都出了,朝廷的文书下达歆州,密令他二人押送犯人到临安府衙门,两人这才与甄文远道了别,启程返回临安。

    回程走的依旧是水路,这一次,倒是再没见着那起子不长眼的匪寇半道上来抢人,两人隐在官船之中,闲来无事,唐昀便三不五时地占了船上的小灶,自己开火做吃食,并且每次都会给苏鲤儿也做一份,相当负责。至于苏鲤儿,一上船就嚷嚷着这几日忙累了,安顿下来之后,竟是罕见地安静了下来,每日待在船舱里足不出户,只提着一支笔,临着窗在那里写字,时常一坐就是半日,全没了几日前闹腾的劲儿,反倒是让唐昀有点不大习惯了。

    至于苏鲤儿写的东西,唐昀看到过,那是一部古籍里头的内容,看苏鲤儿的样子,是在抄书。至于这古籍究竟写的是些什么,唐昀只看了两眼,就有些头大了起来——这古籍所用之语乃是上古文言,他哪里看得懂?

    倒是苏鲤儿的字颇有意思,唐昀看了两眼,虽说这字离大家风范还差得远,然胜在字迹工整,且自成风格,最重要的是,唐昀在心里把这些字和自己写的字比了比,随即默默地走出了船舱。

    还是不打扰鲤儿做事了吧。

    除此之外,唐昀心中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疑问,那就是苏鲤儿不论去哪里,都要带在身边的独轮车。

    除去那日到袁家庄探路之时,苏鲤儿未曾将独轮车带在身边以外,其他时候这姑娘出门,必定会推着她的独轮车,就连在歆州衙门逗留的大半个月,两人出去找那礼泉县令的女儿之时,苏鲤儿也没忘了推着那独轮车一起出来,这让唐昀很是不解,出门之人,往往不喜行李过多,而苏鲤儿却反其道而行之,这却究竟是为何?

    奈何,苏鲤儿既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没有要撂下独轮车自己走的意思,唐昀本不是什么多事的人,这便生生忍住了,不曾多问。只是,在两人回程之时,唐昀再一次帮着苏鲤儿将独轮车抬上船舱,却因着这家伙实在沉了些,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儿连人带这铁皮家伙一道骨碌骨碌滚下去,直把他吓得好一阵心惊肉跳。

    事后好长一段时间,唐昀见到苏鲤儿的独轮车,都是绕着走的。

    ……

    官船在水上行了半月,到了临安府。早已得了消息的高岚带了一群衙役在码头上相迎,和歆州派来的人做了交接之后,便押着周冲,浩浩荡荡地回了临安府衙门。

    至于唐昀和苏鲤儿,自然不和他们一路走,两人和高岚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先行回葫芦街去了。

    正巧,这日萧燕燕未曾出门,正坐在十三司观赏坊内新进的几个小美人歌舞,一见苏鲤儿回来了,眼前登时一亮,不由分说把人拖了过来,往太师椅上一按“鲤儿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参谋参谋,十三司下月有个宴会,这几个姑娘,你看让哪个打头阵好?”

    苏鲤儿无奈道“我又不会跳舞,只会看不会选,哪知道让谁打头阵好?”

    “身为葫芦街的一员,你若是连这点品味都没有,仔细走出去给人笑话了。”萧燕燕笑眯眯地看着苏鲤儿,悄悄递过去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打住,先让我把正事儿说完,不然我该忘了……”苏鲤儿见她大有想要好生教导自己一番的架势,急忙截住了萧燕燕的话头,随即迅速把自己和唐昀在歆州的经历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