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霁华安慰她,“至少,你现在已经能和康岩龙交上手了。”

    尉迟不易问,“你的功夫倒底有多深?”

    蓝霁华摸着下巴,认真想了想,“如果说我的功夫值一千文钱,现在我教给你的还不足一文钱,这样说你懂了吗?”

    尉迟不易,“……”

    她转身就走,因为无地自容。如果说蓝霁华是大象,她就是蚂蚁,大象一脚能踩死一群蚂蚁,她这只小蚂蚁却异想天开,千里迢迢跑来杀大象……

    她想她当初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再往深了想,蓝霁华这么厉害,她就算要练到死,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一辈子岂不是都要在南原度过了……

    一想到这辈子都要在南原呆着,她心里充满了思乡情绪,想她的爹娘,想繁华的临安城,想九如斋的点心,想娘做的狮子头,想南窗下的那棵桃树……

    不想则已,一想就红了眼眶,托着腮坐在桌边,久久,眼角滑下一颗泪。

    日子一天天过去,尉迟不易依旧每日练功,却没了当初的兴奋激动,她变得沉默起来,常常站在廊上,望着西沉的日头发呆。

    有一天,她突然问蓝霁华,“东越在南原的哪一边?”

    蓝霁华说,“自然是东边。”

    她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蓝霁华知道她想家了。

    第二天一早,蓝霁华刚起来,就看到她站在廊上,望着初升的太阳出神,金色的阳光照着她白晰的面孔,顺着光,隐约能看到脸侧有极细的绒毛,他在心底喟叹,倒底还是个孩子,哪有不想家的。不管金窝还是银窝,终归不如自己的狗窝。

    一连几天,蓝霁华早上起来都能看到尉迟不易倚在廊柱边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出神,他走过去,轻轻拍他的肩,终于把那句话说出口,“如果你想回东越,朕派人送你回去。”

    尉迟不易眼睛亮了一下,继而黯淡下来,淡笑道,“我一个来行刺你的刺客,最后被你派兵护送回去,不是打我尉迟家的脸么?你要害我呢。”

    蓝霁华便道,“那就不大张旗鼓,暗中派人护送如何?”

    “你不想让我留在这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