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儿娘唯恐招待不周,拿出她的陪嫁被褥给白千帆用,崭新的大红被面在灯光下滟滟生辉,她不好意思的笑,“老爷夫人别嫌弃,这些是俺的陪嫁,还没用过的。”

    白千帆说,“那多不好意思,还是留着你自个用吧,出门在外我们不讲究,有个铺盖就行。”

    豆儿娘说什么也不同意,硬给他们铺上,留了盏灯走了。

    白千帆摸了摸滑凉的被面,笑着说,“真喜庆,咱们成亲那晚,我都没盖过大红被面。”

    墨容澉当然记得,那时侯他压根没把成亲当回事,宴席没散,他就回自己院子了,没成想半夜里白千帆自己翻墙到他屋里来了,两个人睡了一晚,早上醒来,他看到一张粉嫩嫩的小脸,那一眼,便是千年。

    他揽住她的肩倒在床上:“今儿个就当是补上了。”

    被褥是新的,床却有些硬,比行营里的床都要硬,墨容澉一躺下去就感觉到了,立刻把白千帆搂进怀里,让她躺在自己腿上,低声说,“床硬,你睡我身上。”

    白千帆不肯,说,“你别小瞧我,小时侯我睡过桌子睡过地,这算什么呀。”

    “那是小时侯,”墨容澉在她嘴角啄了一口,“你如今是我的心肝儿,可不是当年了。”

    白千帆被他的情话弄得心头颤了一下,有些难为情,“都老夫老妻了,还什么心肝儿,不怕臊得慌。”

    墨容澉吃吃的笑,声音越发低下去:“不管到什么时侯你都是爷的心肝儿,爷乐意娇惯着你。”

    “可我这么压着你,你能睡着么?”

    墨容澉把她手臂拿起来掂了掂,“你还没我的盔甲重呢,不碍事。”他圈着她不准动,阖上眼,“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白千帆也不挣扎了,乖乖趴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睡觉,横竖睡着了他就困不住她了。

    男人的怀抱像个大火炉,旺旺的烧着,白千帆被热醒了,脑门上出了一圈汗,她迷迷糊糊半睁眼,屋里漆黑一片,还没有天亮,耳旁响着墨容澉轻微的鼻鼾声,他在沉睡,却依旧紧紧把她锁在怀里,两条胳膊圈着她,底下垫着他半边身子。

    她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臂,纹丝不动,再用些力,他依旧没醒,却本能的把手臂收紧,她哭笑不得,明明睡着了,怎么还箍得这么紧?

    她在他耳旁哼哼,“爷,我热。”

    他唔了一声,黑暗里抬起手臂摸她后背,果然摸到一手毛毛汗,再摸额头亦是,他睡意朦胧的含糊道:“大冷的天,你怎么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