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娃儿的脸,一场大雨说下就下。

    瓢泼大雨里,圣旨到了尉迟府,尉迟文宇领头跪在人群最前面,听着郝平贯扬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慈有尉迟一门,功高忠胆,先帝亲赐爵位,然遭不平,烈胆前护国大将军尉迟宗……钦此!”

    读毕,郝平贯捧着圣旨走到尉迟文宇面前,“请尉迟公子接旨。”

    “草民接旨,叩谢皇恩,”尉迟文宇以从未有过的虔诚,双手伸过头顶接住圣旨,头重重磕在地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整个尉迟家族的人全都聚集于此,齐声高呼,“草民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郝平贯扶起尉迟文宇,压低了声音,“皇上要奴才来问问,公子答应皇上的事究竟何时办?”

    尉迟文宇掩嘴咳了几声,笑道:“急什么呢,难道我还能跑了不成,回去告诉皇上,就是这几天的事。我身子不太利爽,先行告退,大总管喝杯茶再走吧。”

    郝平贯还要再罗嗦几句,尉迟宗华过来请罪,“大总管,真是对不住,文宇这两天抱恙在身,今儿早上差点起不来,为了接旨才硬撑着出来,得回去歇着了。”

    郝平贯也觉得尉迟文宇脸色不太好,但没想到病得这样重,不由得着急,“哟,找大夫瞧了么,有病得赶紧治,不能拖,要不我回宫请魏太医来瞧瞧?”

    尉迟宗华喜道:“那感情好,太医来瞧,保管药到病除,草民先行谢过大总管。”

    尉迟文宇道“不必麻烦了,我躺会子就好,大总管您坐,招待不周切莫见怪。”他瞧起来确实不好,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由一个家仆扶着进里屋去了。

    郝平贯心里着急,也顾不得坐了,急匆匆的回宫去。

    雨下得让人心烦,皇帝也没有什么心思看折子,搁了笔,站在窗前等郝平贯带消息回来。

    结果人是回来了,却是脸色焦急,“皇上,尉迟文宇好象病得不轻,得赶紧让魏太夫去瞧瞧啊。”

    皇帝一惊:“病了?什么时侯的事?”

    “说是昨晚上就不太好了,今早差点起不来床,接圣旨的时侯倒是跪得好好的,就是脸色有点不好,奴才看他走路都没劲,还是家里的奴才扶进屋里去的。”

    皇帝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他和尉迟文宇喝酒的时侯,他的脸色也有些泛白,但精神瞧着还不错,一直同他说着从前的事,他懒得搭理,尉迟文宇也不介意,自说自笑,说到有趣的事,眼泪都笑出来了,走的时侯带了几分醉意,脚步踉跄,但是没看出来有病有身的样子。

    事关白千帆,皇帝不敢轻怠,赶紧吩咐,“叫魏仲清去尉迟府给他瞧瞧,这家伙狡猾得很,别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