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人经常会犯一种错误,就是明知道一件事不该去做,哪怕有一万种不做的理由可还是忍不住要去做。

    苏宜晴最后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趁夜往灯笼指向的方向而去。

    她没有在夜色最浓的时候去,而是在夜已过大半四更十分才出去,想着对方不知道等了多少天,这个时间点未必有耐心守着,自己这个时候过去,若是对方不在,那么就是彼此无缘,她能卸下心里的负担就此放下,再找个借口让萝草等人另寻一处住处。

    到了地点,她也没有立即现身免得有什么陷阱,先躲在草丛里观察,果然这段时间她运气不太好,期盼的事始终没有发生,在挂灯笼的大树南边另一个小山头,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仿佛是木偶泥胎的假人。

    苏宜晴在草丛里躲了许久,身上被蚊子盯了好几个包,心里却还在犹豫,要不要见,其实现在就走还来得及,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再说,还是走吧,没什么好见的,她目前处境已经万分艰难,承担不起任何事了,这人千里迢迢来寻她肯定不是叙旧聊天问声好。

    可昔日的情感让她无法狠下心来,纠结的时候,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却突然开口了,“既然来了,姑娘就还是出来吧。”

    苏宜晴握了握拳头,内心暗暗叹息一声,还是慢慢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荆刚抱拳,“苏姑娘可还安好?”

    苏宜晴打量了荆刚一眼,几年不见这个男人外貌没有多大变化,一身的气势却是比以前强盛多了,想来是跟着赵博阳四处征战养成的,从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到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有如此大的变化也正常。

    “用这种方法寻我,有什么事么?”苏宜晴不想要说些惺惺作态的废话,她们之间虽也曾经共过患难,但实在也没有什么旧情可叙,有的只是她想要丢弃的过去,想必她的存在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个愉快的回忆。

    荆刚从来也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便道:“多年不见,苏姑娘不想要知道故人的近况吗?”

    “当年我既然决定离开,就是打算放下,荆大哥……难道不想放下么?”苏宜晴反问。

    荆刚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自己一介武夫,论嘴皮子讲大道理十个他捆在一起估计也不是眼前这个姑娘的对手,与其跟对方玩心理战,还不如直说目的,便道:“这些年来,我每到一处地方,就会找一处高处挂灯笼,希望能找到姑娘,大概老天成,今日果然找到了姑娘……我寻找姑娘是为了赵将军。”

    苏宜晴自然知道他是为了赵博阳,抿了抿嘴之后问:“是他让找我的么?”

    荆刚摇摇头,“赵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自然不想要再拖累姑娘,是我,只觉得赵将军实在太苦,他心里一直没有放下姑娘,所以我……”

    “别说了。”苏宜晴打断荆刚的话,无奈道,“荆大哥我们都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生活环境由不得我们幼稚,爱情从来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尤其是背负太多的人没资格谈爱情,不该对我说这些而是该劝赵博阳放下。”

    “是觉得爱情不重要还是因为心里爱的是另外一个人,所以就用找一些借口来逃避?”荆刚尖锐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那又如何?”苏宜晴平静的直视荆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