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半个月后才出结果的,宫里头突然来了旨,众官员不分日夜抓紧阅卷,秉烛忙到深夜。

    衣不解带忙了几天,经过慎重阅卷,录取的名单被封档,陆庭修跟御史大夫出了贡院,进宫复旨。

    复旨之后,景仪帝单独将陆庭修留下,“你可知外面的人如何议论你?”

    “臣做事但求问心无愧,无惧他人言论。”

    景仪帝头痛,“侯门子弟请人替考,而且替考成功,此乃罪加一等,重则要腰斩的,可他又是你的弟弟,你让朕怎么该办呢?”

    陆庭修低头行礼,“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按律法处置便是,无需顾虑臣的感受。”

    景仪帝反问道:“你倒是大义灭亲,可置亲情常伦于不顾,不怕落着冷血的罪名吗?”

    “臣先为国,再为人子,后来人兄,自然要先顾国家律法。”

    景仪弟睨了眼冷静无波的他,倒还真是有些为难了。两人相处十来年,心底里那点想法岂能瞒得住,小陆子这样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你先退下吧,容朕再想想。”

    夏秋不知陆庭修会提前出来,连饭都没有给他留。

    贡院条件差,不过半个月而已,陆庭修清瘦了不少。

    牵挂半个月,提前见到人的夏秋很高兴,吃他吃饱喝足,还给他捏拿放松,“陆大人,回家的感觉如何?”

    斋太久,陆庭修有些按捺不住,低头吻着怀中的妻子,撩拨她好一会才作罢,“有你等我回来,真好。”

    夫妻俩躺在床上聊家常,夏秋将陆家的事跟他透了个底,“你打算跟皇上求情吗?”

    “被太后拿捏多年,这是皇上的忌讳。如果我真替庭敬求情,反而会被他误以为恩挟,只怕陆家的下场会更惨。该怎么样定夺,相信皇上自有分寸,想保命不难,只不过死罪虽免,怕是活罪难脱。”

    到此时,夏秋才算彻底明白,陆大人之前说的伴君如伴虎。即使他跟景仪帝的感情如此深存,很多事很多话,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

    他自己心里有谱,夏秋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