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匆匆赶回家,车子驶进庭院,院子里静悄悄的,落地窗合住,窗纱拉了一半,看着窗明几净,应该刚擦过,头顶的夕阳欲沉未沉,在西边懒洋洋挂着。

    我将车停在车库,然后进门,保姆在客厅打扫卫生,看到我回来连忙恭恭敬敬地向我问好。

    我嗯了声,将手提包递给她,然后径直上了二楼。

    书房的门是虚掩的,我指尖刚触碰就自动开了。书房内落地窗的百叶帘并未放下,枯黄色的夕阳映进来,温暖的光晕沉落间,交织的光影深处是男子模糊的轮廓,高而瘦,挺拔俊秀。

    他衔着一支香烟,浓稠的雾霭温温吞吞盘旋而上,透过那层灰色的烟雾,男人的脸若隐若现。

    我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周容恪叼着烟,转过身来,平淡无波地扫向我,“回来了。”

    我嗯了声。

    他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我并未动,只是站在原地有些沮丧地看着他,“对不起,容恪。我被梁穆军耍了,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周容恪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尽了三分之二,他索性熄灭,又重焚了一支,他叼着烟蒂,语气之间平淡无波,“我猜到了。”

    我微怔。

    周容恪换了只手衔烟,神色淡漠地瞧着窗外,“梁穆军这个人诡计多端,即便他今天真的跟你说了什么,可信度也不高。”

    我更加诧异,“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去见他?”

    周容恪渡步走到书桌后的座椅前坐下,将挺直的脊背倚着真皮软垫,良久,才语气淡漠地道:“对付像梁穆军这种喜欢算计的人,不要试图去猜他心里想的什么,因为那样很难。我们只需要顺着他安排的路子去做,然后想办法将计就计便可。”

    我没有听懂。

    周容恪闷声轻笑。

    他向我伸出手,我走过去,他握住了我的手,不重不轻地捏了捏,“没关系,你不需要懂得太多,你只需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