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还是按照规矩来。”周文却是不在意地说道,不愿让这位保镖头目再尴尬下去,又转头狠狠瞪了崔晓露一眼,继续把身上配枪和短刀都解了下来递给对方,又善意地望着他笑了笑。

    杜姓大汉赶紧侧开身子,让出了门道。崔晓露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又冷哼了一声,才带着周文进门去了。

    杜姓大汉简直就是欲哭无泪,我这是遭了那门子灾了,莫名奇妙就惹上这位不能得罪的护士小姐的恨了,万一她把怒气发到大帅身上,我可就是罪该万死了。接着又转念想到,都怪这个缺德小子,干了不少缺德事不说,你还居然拐了这么个古怪精灵的姑娘做丫鬟,特么的缺德事儿你全包圆了。

    却说周文一进了门后就跟着崔晓露直奔主卧室,也叫做静卧房,只见房间里阳光明媚,落地大窗旁边一张大床上正躺着一个人,国字脸,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对浓眉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向周文这边望来,虽然人躺在床上,但是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逼人的气势,就像一只俯卧的老虎,随时都可能奋起一搏,虎啸天下。

    周文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在民国历史上占据重要位置,曾经在中国以悍勇闻名于世的数十万西北军的统帅,冯大帅。

    周文赶紧立正敬礼,恭敬地报告道:“报告大帅,西山省党部警卫处处长周文,奉命前来晋见,请大帅指示。”

    周文的报告倒是吓了崔晓露一跳,她再是在胆大包天,无畏无惧地为少爷出头,但是也知道能被少爷尊称为‘大帅’的人,可不是什么一般人物,心里不免就有点儿惴惴不安起来,寻思着刚才的刁蛮举动,会不会为少爷惹祸了。一双大眼睛就可怜兮兮地往周文身上直瞅,周文心里好笑:“这下知道怕了?也知道这世上比你少爷我官儿大的人海了去了(这货这下就以少爷自居了)?不给你个教训,你都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周文当下也不理会她,崔晓露半天得不到少爷的暗示,就只能把头垂了下来,双手使劲儿地拎着自己的衣角,仿佛自己的衣角生了朵花儿出来一般,心里却是如有只小鹿般砰砰乱跳。

    冯大帅却是都看在眼里,包括之前崔晓露在门口的说话他也听了个清清楚楚,自然就知道了周文的用意,当下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你小子也别在本大帅面前卖乖,你要调-教你家丫鬟也不用拿老子来当警示牌,小丫头不错,对本大帅照顾得很好,你先下去吧,有事儿再叫你。”

    大帅人虽躺着,但是声音洪亮,声如洪钟,一嗓门下来,又把崔晓露吓了一个哆嗦。

    崔晓露赶紧躬身施礼谢道:“谢谢大帅开恩。”嘴里说着脚却不动,只是拿眼瞅着周文。周文这才笑着对她说道:“没听见大帅的吩咐吗?你只管放宽心,大帅是何等的英雄人物,怎么会和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你只要把大帅护理好了,就是最好的赔罪,下去吧。”

    崔晓露这才再次向周文躬身施礼,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床上的大帅似笑非笑地望着周文说道:“你小子刚才那话是挤兑老子吧,怕老子和你一般见识还是怕老子收拾你?”

    周文赶紧赔笑道:“哪能呢,您是何等人物,怎么会想收拾我这个土生土长的西山子弟?”意思就是您看,您现在也在西山隐居,咱们还是邻居,半个老乡,再说您不看僧面看佛面,西山阎大帅还在这儿呢,您也得给他个面子不是?

    “我呸!你小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西山子弟,这阎老西辛苦治理西山这么多年,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还西山子弟,这西山子弟就会帮着外人打自己人是吧?你说,你小子怎么就处心积虑地去想着帮哪位校长,是他身上天生有领袖气质还是有什么王霸之气,让你小子隔着几千里就巴巴地寻着去纳头便拜?

    你再说说,当时老子和你们西山晋军是不是一伙的,是不是自己人?你小子下手可真黑啊,老子手下多少一线军官被你打黑枪打死了?还特么的抓了老子的亲信旅长,赵上柱这个狗热的,亏老子把他从一个小兵带成了旅长,这才特么的一转眼,就把老子的作战计划卖了个精光。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狼崽子,跟你小子都是一路货色。”

    原来当初被周文当舌头抓走的哪位旅长叫赵上柱,还居然是大帅一手提拔的亲信,这可把大帅气坏了。

    这冯大帅可能是憋着这口气憋狠了,这才刚一见面,二话不说就把周文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好周文和他隔着段距离,不然都要被他的吐沫星子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