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贺北辞驾车离去我才放心的回到家里吃药。

    桌上还有剩下的菜,我想起来苏穆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有些心慌的上楼敲了敲他紧闭的房门。门是半掩着的,里面露出的灯光让我心安下来。我推门而入看见他正坐在床头翻看着什么,走近才看清是一本厚厚的相册。

    “怎么不下去吃饭?”

    他背对着我没好气说,“懒得看你们眉目传情。”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天天想什么呢?贺北辞走了,饭菜还是热的,要不要下去吃点?”他仍旧摇头,我倒是急了,“你身体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不吃饭怎么行,快点!”

    他终于肯回过头,我也是才瞧见他有些红肿的眼眶,“看什么?”

    “你哭了?”

    我这弟弟倒是好面子,抬起巴掌就捂住了眼睛,“才没有,是你没戴眼镜看错了。”

    我也是懊恼刚刚谈话中没有听出他的鼻音,也没再过多追问让他下去吃饭了。那本被翻开的相册上的照片是一张全家福,父亲笑得憨态可掬,母亲挽着他的手臂笑得很灿烂,我牵着弟弟的手站在二人前方。

    那年的苏穆十岁,我十六。

    完整的一个家如今连一点当年的影子都已经寻不回来。

    我下楼看见苏穆在安静的吃饭,时不时抬起手臂擦去眼泪。我坐到他对面递给他纸,“大男人哭什么?”

    “姐。”这次他不再逞强,“是不是你也会离开我?”他一直都知道我的病情,但也从来没有哭过。可能是刚刚看到了那张合照让他有所感触,“爸妈已经不在了,你也要离开,这样我还不如一直睡着。”

    “苏穆,你已经不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了。”我耐心劝着,寻思着怎样说才能对他的冲击降到最低。“生老病死你也该懂,再说了我的身体再不济也能等到你真正长大,我啊,还要看我弟家庭美满,事业有成,这样我才放心你一个人闯荡。”

    苏穆心智早已健全,他何尝不懂苏遇之的苦心,可是对面的是自己的姐姐,明明面容憔悴不堪却还强撑着精神安慰他。生老病死的确人之常态,可他才享受了多久的温暖?苏遇之又才拥有了多久的幸福?

    他咧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累了,去睡会吧。”

    “不累,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

    七月婚礼我还没有想好送什么新婚礼物。听说悠落改做设计师了,这次七月的婚纱就是她亲手绘图设计,然后请加拿大一位著名的设计师改造后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