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剑南道形势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什么没有援兵没有退路,一切就只靠我们自己了之类的,还非常不体面的明嘲暗讽了陇右道项云有难不救忘恩负义,听的将官兵马们又是惊讶又是惊吓。

    但所幸没有多说,也没有像先前那般哭哭闹闹让人恐慌,看守着他的文武官们一时也不好打断,军心民心出战前不能再乱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形影不离的李敏这次没有跟来。

    密不透风的账房内响起噼里啪啦的爆豆子声,伴着浓烈的酒香。

    李敏躺在地上,一手摸过烤好倒在盘子上的豆子扔进嘴里,一手拎着酒壶往嘴里倒。

    清冽的酒水如线稳稳滑落口中,没有洒出半点。

    “洒出半点你这辈子就别想进我的门。”林芢在一旁警告。

    李敏将酒壶放下,翻个身侧卧,对林芢翻个白眼:“我这样的美人来你这里,你是蓬荜生辉。”

    林芢一手烤豆子,一手翻看账册,视线都没有离开半分:“我说你这么闹,把人都吓到了。”

    李敏手拄着头撇嘴:“剑南道的这些人好日子过太久了,也该受受惊吓了。”

    “你就不怕剑南道真乱了?”林芢问。

    “乱了再稳呗,算什么大事。”李敏道,“有大小姐小公子在呢。”

    除了大小姐小公子,其他人其他事在他眼里都可以算计,林芢手在账册上敲动几下,算出一个数字,然后翻到下一页,继续问:“大小姐的说这次借兵让项云去,现在项云不去了,你怎么跟小姐交代?”

    李敏手指擦着鼻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大小姐让项云去是因为讨厌他,不是因为我们真需要用他,现在他不去了,可就不止大小姐一个人讨厌他,整个剑南道都要讨厌他了。”

    他说着开心的笑起来,又想到什么指着自己的眼。

    “你看,我新做的胭脂怎么样?染在眼角真是好极了。”

    林芢看他一眼摇摇头:“不知道你整天想的什么。”

    李敏手擦着眼角摩挲,眼神若有所思:“我现在想的是,那个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