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有点心哽。

    她才刚刚落了话音,就见男人痛心疾首望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般。

    “我若走了,今夜又有刺客想害你该怎么办?”他缓和了情绪问。

    见他眼中担忧不似作伪,枝枝也说不了什么重话,好脾气地向他解释,“昨夜一事过后,寺庙里守卫更森严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又怎会再放了刺客进来?”

    男人遮着唇的黑面纱动了动。

    枝枝掀了掀眼皮,奇怪道:“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何会担心我的安危?”

    男人被她问住,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他的意思,分明就是要留在这里。

    “今日我能多讨些斋饭分给你,可我若时常这样讨斋饭,那群侍卫恐怕就起疑了。”

    枝枝若还只是那个孑然一身的庶女,她或许能无畏地收留这个男人。可现在,她嫁给楚云砚了,先不提她与外男共处一室会被人怎样议论,若是这男人以刺客之身被抓,那她亦是有包庇之罪。她不怕自己有罪,怕的是连累西宸王府。再者,屋子里多出个陌生男人,她行事也多有不便。

    男人低头,声音有几分可怜,“我吃得很少的。”

    他伸手扯了扯枝枝的袖子,手刚搭上枝枝的袖子,枝枝就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顿了顿,他神色自若地收回手,打开黑袍上的暗扣,从中翻出几块干饼子,“我带了干粮,不要…不要你讨。”

    他像是生怕被人遗弃般连连让步示好。看着他,枝枝倏忽想起楚云砚,可楚云砚叫她心生不忍。至于眼前人,枝枝一怔,她竟是觉着他像烫手山芋。

    他打定了主意不走,枝枝还能把他轰走不成?

    男女力量本就悬殊,何况这还是个练家子。枝枝决定眼不见心为净,翻起小和尚借她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你不要生气。”男人弱弱地开口,“今晚定然还会有人来害你。我受人所托护你周全,江湖儿女最是重义,我不会背弃诺言的。”

    厢房里只剩着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男人不甘寂寞:“《心经》有什么好看的?你若觉着闷,我给你寻话本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