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大概敲了三下,卧室里似乎有准备。

    等待不超过十秒,门就“咯吱”开了,男人短卷梳得精致的头发垂在锁骨,戴了镜框链条不大不小垂到肩上的衬衫,他的扣着每一颗都安稳到脖颈,依稀能在裸.露的皮肤看见红青的血管。

    “进来。”什林清冷的声线有些虚弱。

    莫琳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真的生病,但唇瓣上还有些血色,一时让人难以分辨,她一面走进一面将笔记本拿出,还是那个小柜台旁边的酒已经摆列整齐,不像昨晚那样凌乱。

    她拿出录音笔惯性置于两人之间,

    指节轻轻扣了口边缘。

    其实很不适,尴尬又局促。

    莫琳将视线抬起,其实很轻松能看见不远处一个小柜上凌乱散了几颗糖果,毫无例外的是早晨她让乔鹤送过来,糖真的是紧俏货,昨晚被男人丢出的糖此刻又摆回桌面。

    她心里却暗暗舒缓,

    至少能说明这位先生对她的无礼表示原谅。

    什林随意从沙发抽了米色的长纱巾,披在身上,他走到莫琳对面的高脚椅坐下,端了一玻璃杯,食指抵着杯面“推”到她面前。

    “水。”

    他眼皮抬了一下,然后看向她。

    她的视线却被面前装着水的玻璃杯吸引,这杯昨晚原本装的是酒,是她不擅长控制的酒。此刻能出现水,她居然有些愉悦。

    录音笔红灯闪烁里两下将她从思考中拖拽出来,她不太喜欢工作时分心。

    莫琳将本平摊,按开录音笔。

    笔尖落在笔记本上飒飒开始记载:“先生只是几个简单的问题,您如实回答不要有负担……”

    说道这句的时候,对面男人突然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