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昂查到消息后,C告诉利昂接下来要做的事,两个人兵分两路。

    C往回走。

    他的步伐很快,不只因为那个令他嗤之以鼻的半小时时限,他竟然还在心里打拍子,有一种不成熟小伙子的雀跃,他的心跳因此很响,病变的心脏即将炸开胸膛脱逃。C觉得这一切都该怪蔺怀生,小羊指使他的心叛变,和坏孩子为伍,于是心拽着一个空壳的肉.体,像拽风筝一样把他跌跌撞撞地牵引回小羊身边。

    他为什么说蔺怀生是坏孩子?他怎么敢?但C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很快辩驳道:那是因为你的爱情本来就是坏的,你什么都敢。那个潜藏的自己、另一个诡谲的灵魂突然浮现出水面,但C没有因为心里的声音停下,他反而在这个不断重复的声音中越走越自在,甚至变成一个忽然触摸到音乐殿堂的宠儿,合着无尽的恶毒言语,每迈一步都是节拍。他甚至觉得接下来马上要与联邦的交锋真是不错,他还有一点感谢那些人,因为他忽然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无论是作为绑匪还是狗,都有理由接近蔺怀生,重新和他的小羊紧紧挨在一起。

    愉悦的心情传递到行为上,C直接无视他在门边留下的一地烟头,他自己踩上去,抹灭不久前他挣扎的那个灵魂。

    打开门,蔺怀生已经醒了。

    不知是C开门的声音很轻,还是蔺怀生有他自己的思绪。他醒了但并没有下床来,C留在那的气息与床褥一起把他团团围住。一切是那么静谧,小羊和这间屋子像被封存的油画,爱他、拯救他需要把画布撕毁,然后颜料就从这个豁口里倾泻而出,在原地浇注出一个真的蔺怀生。这是艺术的幻想。倘若从艺术殿堂下来,落到泥地里,那这就是一个原始的洞穴。栖息在里面的野兽有着筑巢行为,而他是捕猎归来即将哺喂配偶的另一只野兽。

    无论哪一种,C都涌出诡异的满足。

    男人拿手在门边叩了叩,唤醒出神中的小羊。

    并且说道:“我回来了。”

    哪怕是C手指敲动,蔺怀生也只是转过头来,但当他开口,证明他独一无二的身份,这只小羊才活过来一般,露出清晨里甜蜜的笑容。他自己摸索着下床来,因为屋子里空荡荡的,他也能好好地走过来了。

    C在终点扶住他。

    “先生,你到哪里去了?”

    乍听起来,好像还带有一点埋怨,但被蔺怀生很自然地说出口。

    C决口不提他其实在门外站了一夜,只说:“出去做了点事。”

    蔺怀生便哦了一声。

    C拍拍蔺怀生的手臂:“去洗漱下。”

    蔺怀生听从他的吩咐,但他也感觉出等会是否有什么事要发生,他疑惑地看向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