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阮儿偏头望去,却看见了一张僵硬的面具。是他!平阮儿反应过来,想也不想便要脱掉大氅。“既然说冷,为何又推脱?难不成将军果真如外界传言一般——‘死要强?’”楚轲却是低笑两声,声音里说不尽的嘲弄之意。平阮儿手一顿,激将法?何不将计就计,反正这大氅倒是精致,一看便是上等货,顺手牵羊也不错!何况,若自己再推诿,便真的落实了“死要强”的名声。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死要强并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没有理智,容易被敌人挑拨。既然这般,她就更不能输给这个新上任的赤炎军统领了!想到这里,平阮儿手上一拉,将大氅披好,然后回头两眼弯弯笑道:“多谢楚大人赠衣,我等本同袍,想来如今这大氅穿在我身上与你身上也别无二致。”说罢她便抬着下巴傲然地离开了。楚轲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同袍?她竟然这样曲解——共同穿过的袍子?这女子,竟然就这般公然卷走了他的白羽大氅,将他的“借”直接变成了“赠”。果然,一时的心软是要不得的,他怎能忘了这女子并非温顺的猫,而是一只野性难驯的豹子的这一事实了呢?“楚轲呀楚轲,一时疏忽轻敌,你便失了一件珍视的白羽大氅,看你接下来吸取教训不?”楚轲轻轻摇头叹道,笑声却是越发清朗了。平阮儿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脚步更是轻盈。伸手摸了摸身上的白羽大氅,好滑好舒服!果然,天下最美味的便是白食,衣服也如此!而且她一想到今天晚宴那楚轲被冻的样子就不由得高兴!一时间心中悒郁一扫而空,竟是无比轻快。果然,敌人的不爽就是自己最大的痛快!她已将楚轲视为夺她兵权的头号劲敌,自然乐意见到他吃瘪遭罪,何况还是自己加诸于他身上的!天色渐晚,她一路哼着小调在宫道中走着,面上轻松,心里却暗暗思索,只怕今晚还会再兴波澜,毕竟先前她已经将竹叶青毒的事摆上了明面。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晃了一圈,总算是天黑了。她之所以不直接去朝阳殿,便是觉得去早了还得对付那些官家小姐,甚是麻烦。不过现在也该是时候露面了,于是她招来一个小黄门,让他带路领着自己前往朝阳殿。弯弯拐拐,饶了好几大圈,终于在平阮儿不胜其烦的时候停下了。远远的可看见大殿中灯火通明、辉煌耀眼,蔚为壮观。白玉阶,朱漆门。八角宫灯,九龙抱柱。果真齐臻臻碧瓦朱甍,郁巍巍雕梁画栋!只是这九重宫阙,几多深?平阮儿随意地理了下衣服,便大步朝殿门走去。此刻殿门前的站着三三两两的文武大臣,正互相拱手致意,想必也是刚来不久。平阮儿不由得叹,自己晚来是为了避免麻烦,而这几个官员分明是故意姗姗来迟以彰显身份,如今落在外人眼里,只怕自己也会被视为故意炫耀功绩。殿外,司礼太监的唱诺声不断响起,官员们便秩序井然地进了殿。平阮儿径自迈步向前去,仿佛没有看见一旁的几名中年高官一般,她眼神睥睨冷傲,身上威势十足,直教人不敢接近。“黄毛丫头!果真无礼!”一紫袍老者愤愤道。“邹公何须置气,不过一小儿矣!”另一紫袍官员劝慰道。“是呀,是呀!”其他两人赶紧附和道。平阮儿却充耳不闻,直接越了过去。这紫袍老者正是三朝元老、当今赤焰国的老丞相邹成衍,也是平日里反对平阮儿以女子身份坐拥兵权的带头人。此人甚是耿直,说好听点是正直不阿,说难听点便是古板迂腐、不懂变通。只是那拳拳忠君之心却是热乎的,所以平阮儿虽是不喜他们,却也懒得与之争论。她素来不是爱出风头之人,只是在这些人面前必须得把腰板挺直了,能傲就傲,否则,只能坐等被这一帮人的口水淹死。对付这种人,便要他越是不喜什么,你就偏做什么,这必叫他奈何不得,直气得他几天下不来床。果然,那紫袍老者见平阮儿竟然无视于他,顿时脸涨得紫红,胡须也一个劲地在风中颤抖。“安远将军到——”司礼太监的声音浑而厚,是以“安远将军到”几字顿时在大殿内外荡开来,经久不散。也是这一声,立即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只见先前尚显热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头颅都偏转向殿门处,好似一场无声的木偶戏般,颇有几分滑稽。平阮儿心里立即叹了口气,这好几年过去了,这些人怎么还没有习惯?怎么每次都要把她当卖艺的猴子来围观?心里虽然是这般感慨,面上却沉静如水,这样的目光根本撼动不了她分毫。与敌军战激战时那些如狼63平阮儿偏头望去,却看见了一张僵硬的面具。是他!平阮儿反应过来,想也不想便要脱掉大氅。“既然说冷,为何又推脱?难不成将军果真如外界传言一般——‘死要强?’”楚轲却是低笑两声,声音里说不尽的嘲弄之意。平阮儿手一顿,激将法?何不将计就计,反正这大氅倒是精致,一看便是上等货,顺手牵羊也不错!何况,若自己再推诿,便真的落实了“死要强”的名声。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死要强并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没有理智,容易被敌人挑拨。既然这般,她就更不能输给这个新上任的赤炎军统领了!想到这里,平阮儿手上一拉,将大氅披好,然后回头两眼弯弯笑道:“多谢楚大人赠衣,我等本同袍,想来如今这大氅穿在我身上与你身上也别无二致。”说罢她便抬着下巴傲然地离开了。楚轲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同袍?她竟然这样曲解——共同穿过的袍子?这女子,竟然就这般公然卷走了他的白羽大氅,将他的“借”直接变成了“赠”。果然,一时的心软是要不得的,他怎能忘了这女子并非温顺的猫,而是一只野性难驯的豹子的这一事实了呢?“楚轲呀楚轲,一时疏忽轻敌,你便失了一件珍视的白羽大氅,看你接下来吸取教训不?”楚轲轻轻摇头叹道,笑声却是越发清朗了。平阮儿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脚步更是轻盈。伸手摸了摸身上的白羽大氅,好滑好舒服!果然,天下最美味的便是白食,衣服也如此!而且她一想到今天晚宴那楚轲被冻的样子就不由得高兴!一时间心中悒郁一扫而空,竟是无比轻快。果然,敌人的不爽就是自己最大的痛快!她已将楚轲视为夺她兵权的头号劲敌,自然乐意见到他吃瘪遭罪,何况还是自己加诸于他身上的!天色渐晚,她一路哼着小调在宫道中走着,面上轻松,心里却暗暗思索,只怕今晚还会再兴波澜,毕竟先前她已经将竹叶青毒的事摆上了明面。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晃了一圈,总算是天黑了。她之所以不直接去朝阳殿,便是觉得去早了还得对付那些官家小姐,甚是麻烦。不过现在也该是时候露面了,于是她招来一个小黄门,让他带路领着自己前往朝阳殿。弯弯拐拐,饶了好几大圈,终于在平阮儿不胜其烦的时候停下了。远远的可看见大殿中灯火通明、辉煌耀眼,蔚为壮观。白玉阶,朱漆门。八角宫灯,九龙抱柱。果真齐臻臻碧瓦朱甍,郁巍巍雕梁画栋!只是这九重宫阙,几多深?平阮儿随意地理了下衣服,便大步朝殿门走去。此刻殿门前的站着三三两两的文武大臣,正互相拱手致意,想必也是刚来不久。平阮儿不由得叹,自己晚来是为了避免麻烦,而这几个官员分明是故意姗姗来迟以彰显身份,如今落在外人眼里,只怕自己也会被视为故意炫耀功绩。殿外,司礼太监的唱诺声不断响起,官员们便秩序井然地进了殿。平阮儿径自迈步向前去,仿佛没有看见一旁的几名中年高官一般,她眼神睥睨冷傲,身上威势十足,直教人不敢接近。“黄毛丫头!果真无礼!”一紫袍老者愤愤道。“邹公何须置气,不过一小儿矣!”另一紫袍官员劝慰道。“是呀,是呀!”其他两人赶紧附和道。平阮儿却充耳不闻,直接越了过去。这紫袍老者正是三朝元老、当今赤焰国的老丞相邹成衍,也是平日里反对平阮儿以女子身份坐拥兵权的带头人。此人甚是耿直,说好听点是正直不阿,说难听点便是古板迂腐、不懂变通。只是那拳拳忠君之心却是热乎的,所以平阮儿虽是不喜他们,却也懒得与之争论。她素来不是爱出风头之人,只是在这些人面前必须得把腰板挺直了,能傲就傲,否则,只能坐等被这一帮人的口水淹死。对付这种人,便要他越是不喜什么,你就偏做什么,这必叫他奈何不得,直气得他几天下不来床。果然,那紫袍老者见平阮儿竟然无视于他,顿时脸涨得紫红,胡须也一个劲地在风中颤抖。“安远将军到——”司礼太监的声音浑而厚,是以“安远将军到”几字顿时在大殿内外荡开来,经久不散。也是这一声,立即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只见先前尚显热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头颅都偏转向殿门处,好似一场无声的木偶戏般,颇有几分滑稽。平阮儿心里立即叹了口气,这好几年过去了,这些人怎么还没有习惯?怎么每次都要把她当卖艺的猴子来围观?心里虽然是这般感慨,面上却沉静如水,这样的目光根本撼动不了她分毫。与敌军战激战时那些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