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惭英这时才看出季长醉已经体力不支了,忙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搅季兄休息了,明日再来叨扰。”

    他走到门边,又看向季长醉道:“有件事我差点忘了,季兄的伤现在还有没有大碍,要不要在城中找个还算有名的大夫来看看?”

    季长醉逞强道:“不必了,我受的伤虽然不算轻,但现在已没什么事了,至少是害不了我的性命的。”

    “那我便告辞了,明日再见。”

    吕惭英走后,房中立时便安静了下来,面对这种安静,季长醉对赵指柔和季韵道:“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莫要辜负了吕兄弟的一片好意。”

    季韵这时也看到了季长醉手中的咳出来的血,道:“可是你的伤……”

    季长醉笑道:“死不了,我这咳嗽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关系的。”

    赵指柔这时忽然拂袖而去,走到门口,偏过头对季韵道:“小韵,他都说死不了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要是有什么事,或者伤口恶化了,敲一下墙便是。”

    季韵见赵指柔已经动了气,便不再久留,随着她出去了。

    季韵和赵指柔离开之后,房中只剩下了季长醉一个人,他合衣躺在床上,觉得背上的剑伤渗出来的血已经和衣服连在了一起。

    他有些吃力地解开外衣,又十分小心地撕开了紧贴在背后的汗衫,汗衫撕开之后,上面还粘着他的血痂,甚是吓人。

    除掉上身的衣服之后,季长醉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合上了疲惫的眼皮,尽力让自己想起一些值得他高兴的事,想着想着便逐渐睡去了。

    他睡得很沉,看上去和死了没什么两样,房中更是死一般的寂静,而此时离这里不过一里路的望水关衙门的议事大厅里,却全然是另外一副景象。

    议事大厅内,暗淡的灯火将议事大厅里的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五条长而怪异的影子,像鬼影一样扑在墙上,还在时不时的摇晃着,以显示出这到底还是属于人的影子。

    这五条影子的形状都很不一样,这说明他们的主人的体态也是很不一样的。

    其中最高大的影子的主人是湖海派掌门客鑫田,最瘦小的影子的主人是惊风堂新任堂主施倒行,右手缺了一只手掌的影子的主人是湖海派的大长老,江湖人称“天下第三剑”的望实雄,左脚有些跛的影子的主人是在江湖以讲义气著称的“铁胆神跛”蔡正气,耳朵很长,直垂到下巴的影子的主人是“垂耳怪”葛洲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