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不算十分年轻,但她的容貌依然出挑,那些个十五六岁鲜嫩的少女们少了她那样纯熟的风情,而年纪与她一般大的又少了她骨子里的俏皮娇媚。

    可惜今天的皇帝有些心不在焉的,他才见过长公主,眼皮一直跳。丹房的道长们又给他炼了几颗药丸,吃下去之后他又做噩梦了。

    那些他杀过的人,好像一个个从阴间爬回来,恶鬼般的咒骂和哭嚎清晰萦绕在耳边。他走到张贵妃这里,只求个安慰。

    “陛下这几日似乎睡得不大好?这……臣妾这里还有些安眠的香,一会给陛下准备一些。”张贵妃丝毫不嫌弃地用帕子擦干净皇帝头上簌簌的汗珠。

    她早年身体不太好,睡眠不行,也就找了太医院开了些安神的方子,此刻正好起到作用。皇帝大受感动,握着她的手唏嘘:“还是爱妃体贴。”

    张贵妃按捺下眼里的嫌弃,脸上得笑容越发灿烂,“哪里比得上皇后体贴,这段日子皇后姐姐也是常常区看望陛下的。”

    可惜去的不是时候,皇帝满脑子都是修仙证道,自然也烦外人来打搅,这样三番五次的他心里头对皇后的厌恶也更甚。何况皇后出身高贵,对陛下常常不假辞色,陛下不喜也是正常的。

    “不说她了,我只是来你这里坐一坐,求个清净。”皇帝气喘吁吁地弯下腰坐在她的软垫上,抱着她养的雪白小狗。

    “这阵子朕得烦心事太多了,那些个老东西个个都来给我添堵!”

    “特别是徐家那个老匹夫,说什么国将不国,这样蛊惑人心的话!成何体统?”

    张贵妃心里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但看他这幅作态,也只好陪笑:“我知道陛下辛苦,这些老东西个个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倚老卖老,不过陛下这阵子清修,可不要动了肝火。”

    看吧,那数万灾民对他来说还比不上一颗丹丸,多少人以死相谏在他眼里也不过是犯上作乱。这样的朝廷怕是几世就要亡了,不过和她有什么干系呢?

    她不过一个深宫妇人,只需要好好享受自己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就是了。

    “你说得对,我不能生气,道长说了要让我清心寡欲,可不能沾了人间的秽气。”他可不愿意功亏一篑,那道长说了,只要他好好地按照指示般,那就能感化上天。

    至于那些噩梦……人都死了,能兴得起什么风,作得起什么浪呢?

    这样想着,他抱着那只狗儿躺在张贵妃的软榻上呼呼大睡。

    ……

    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