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世上唯有寻卿能够让他如此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寻卿还没有给过他回复,他也并不清楚寻卿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想法,但他同时又实在太过渴望得到寻卿,这份渴望近乎执念存留于他的心底,所以他很难接受被寻卿所拒绝。

    季辛一直隐忍着,不断地告诉自己,寻卿并不是因为不愿意接受他所以才不辞而别的,一定有别的什么原因,他只要想尽办法尽快找到寻卿,到时候事实究竟如何便也能够从寻卿本人身上得到解答了。

    季辛一直坚持着这样的想法,不曾放弃,想尽各种办法去寻找寻卿,连孟一都被他派去盯欧阳晟了,他想着,若是孟一真的能从欧阳晟那儿查出些什么不对来,那他便可以更加肯定寻卿的离开定然是与欧阳晟有关系,而不是想要逃避他的。

    正如寻卿所担忧的,季辛因为她突然失踪这件事已经快被逼疯了,但是她眼下的情形也不容乐观,她之前本就受了重伤,再加上长思莫念也丢了,打击之下再度昏迷,她就算有心要让季辛知晓她的下落,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到。

    寻卿的病情着实古怪,呕了一大口血之后便不省人事了,脸色惨白,不停冒冷汗,而且神情痛苦,仿佛在昏迷之中也仍旧在经受着某种苦痛。

    而在寻卿昏迷不醒的时候,莺歌倒是一直陪在她身边,换了好几个有名的大夫,想了许多法子,却都未曾奏效,谁也说不清寻卿这究竟是怎么了。

    最后逼得莺歌没有办法,不得不怀疑到了神鬼之说上面去,觉得寻卿这恐怕不是受伤了,甚至都打算择日便遣人去请高人过来替她瞧瞧,看看她这情形是不是被魇着了,还是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想给她驱驱邪。

    这也实在是莺歌关心则乱,再加上寻卿这病情处处透着诡异,任何药材对她都不起作用,大夫又把不准她的脉,不好盲目用别的法子,怕再刺激了她。

    最后只能不断地用上好的补品药材给寻卿吊着,或许连这些补品都没有对她起作用,但总之人好歹是还留着一条命,所以莺歌便吩咐一直给寻卿续着,丝毫不为着流水一样泼出去的名贵补品药材心疼,她只在乎寻卿的性命安危。

    如此寻卿又一连昏迷了两日一夜,莺歌一直守在她身边,确认她的状况,直到第二日晚间烛火初上时,莺歌守了许久实在是撑不住了。

    而且莺歌怠工了这两日,楼里的客人们多多少少都有些议论,她又不好将寻卿的事情叫旁人察觉到,因此便不得不装些样子,于是莺歌便吩咐她的心腹丫环替她守着寻卿,自己打算先回去眯了一会儿,然后再出去稍微露个面。

    莺歌走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三名丫环守着寻卿,这也是莺歌特意吩咐的,她想着人太多了反倒会叫昏迷不醒的寻卿难受,便只留下了足够的人手,轮番守着,务必确保寻卿有任何的情况都能及时应对,并且回禀给她。

    而在她们换值的一个间隙,丫环们聚在门口处短暂地交流了一下寻卿的情况,暂时没有人注意到屋子内的情形,就在这时,一旁的窗户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条缝,随即闪着寒芒的白色长剑从窗口钻了进来。

    随即白剑又停在窗边,朝着窗外发出了一阵短促的嗡鸣,窗外正在对峙着的一柄黑色长剑,以及黑剑之上站立着着一只圆滚滚的橘猫停止了较劲,老老实实地从窗口缝隙之中挤了进来。

    其间因为橘猫身子实在太过肥胖,在窗口被卡了一下,而且还偏偏是它脸上的肉肉被卡住了,要挤进来实在是令猫痛苦,圆圆的猫脸都被挤变了形。

    这时被它踩在脚底下的黑剑也嗡鸣了一下,仿佛是在嘲笑它,而橘猫好不容易挤了进来之后,也狠狠地跺了两脚黑剑,以报复方才黑剑对它的嘲讽。

    等到黑剑驮着橘猫进了屋子以后,白剑便迅速地将窗户关好,随即又指挥着黑剑一同躲进了寻卿躺着的床底下,而橘猫则是躲进了寻卿的被窝里。

    它们的动作很快,等到丫环们回到屋子的时候,她们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床底下的两柄长剑就不用说了,而躲在床上的橘猫也是得多亏了这张床够大,寻卿盖得也够厚实,而且它胖归胖到底还是一只小猫咪,所以它躲进寻卿的被窝里之后,表面上也看不出来些什么,除非掀开被子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