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拓野新一的眼中,是要是他要下手的目标,便不存在年龄的区别,身份的区别,而只是他这名猎人将要杀死的猎物。

    所以,他不会因为刘苏儿的年少而产生轻视,也不会因为他在前面已经杀死了两名扶桑剑客而感到气馁,他的意志就像钢铁般坚硬。

    精于刺杀的他,通常都是自己在暗,而对方在明,现在既然是面对面的相斗,他自然要利用一切能够杀死对方的本领来达到目的。

    所以他和刘苏儿面对面地站着,在他宽大的衣服下,他仿佛一动没动,却在接着衣袖的掩饰,手在袖中取出了两件东西,刘苏儿看他没有先动手,不知对方的底细,也没有贸然进击,两人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先出手。

    刘苏儿毕竟年轻气盛,忍不住先出手,他一出手就使出狂风骤雨掌中的惊涛拍岸,这一招使出,就像狂风暴雨中的大海,海浪向岸上扑去,前浪未歇,后浪又来,层层叠叠,掌力逐渐增加,经过了在海上的暴风雨后,刘苏儿对于惊涛拍岸这一招,有了更深的领悟,他的双掌中内力充沛,一招使到中土,招式中已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不知是拓野新一不知此掌的威力,还是在等待什么时机,竟然依然没有什么动作,眼看着刘苏儿已经攻到他身前,拓野新一的左手这才微微摆动,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入刘苏儿眼中,在这一刹那,刘苏儿感到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他心中暗叫不妙,再顾不得攻敌,立刻回掌撤身,双掌在身前由进攻转为防守,同时他双脚在地上一点,人向后疾退,突然,他感到手臂一凉,一阵刺痛的感觉传来,知道已经中了对方的暗算,可是对方是如何出的手,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幸好眼睛渐渐恢复了视线。

    原来拓野新一在袖中左手取了一枚小镜子,右手去了一柄匕首,在刘苏儿攻到身前时,他已经计算好了反射阳光的角度,刘苏儿扑上来时,阳光正好反射到他的眼中,趁着他暂时失明的一瞬,他欺身上前,又手中的淬毒匕首向对方刺去,若非刘苏儿轻功高明,反应迅捷,这一招已经刺入了他的胸口。

    即使如此,刘苏儿的左臂还是被拓野新一的匕首划中。匕首锋锐,虽然只轻轻地划过他的左臂,却划开了他的衣服,在他左臂上划开一道半尺长的口子,幸而不深。

    刘苏儿等到眼睛恢复正常的时候,人不再慌乱,脑子也恢复清明,醒悟了对手用镜子反射阳光的战术,暗叫卑鄙,对方哪里是在和他比武,而是在用尽办法将他杀死。

    他看了看自己左臂上的伤口,虽然不深,可是若任其一直流血下去,必然会让他感到虚弱,刘苏儿用右手撕下一条衣襟,将伤口包扎好,幸而在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对方并没有趁机进攻。而包括伏缨在内的中原武人,没有上前帮忙,乃是因为这是刘苏儿和对方的比斗,如果上前帮忙,未免有以多攻少之嫌。

    拓野新一看着他包扎,而没有上前趁机攻击,乃是因为他的匕首上淬了剧毒,只要毒素进入对方的血液,很快就会让对方感到麻痹,接着剧毒攻心,虽然并非见血封喉的毒药,也是他用来刺杀目标的杀手锏之一。他冷冷地站在一旁,等待刘苏儿毒发身亡,自己不仅不需要趁机动手,还要防止他临死前的反扑。

    可是随着刘苏儿包扎好伤口后,依然红润的脸色,灵活的动作,让拓野新一感到惊讶,心道难道此人的体质特异,毒发的时间要比别人晚些?一定是这样,中原人最讲究什么内功,或者是他用内功将毒逼住了,可是他没有解药,终究会有毒发身亡的时候。

    又等了一会,刘苏儿还是没有什么异样,拓野新一的惊讶变成了惊恐,他的毒匕首杀不死人,刘苏儿还是第一个。

    他又怎能知道刘苏儿自从服下千年山浆以后,因为山浆的阴毒和玄玉石的解毒,刘苏儿已经百毒不侵了呢?这种事,拓野新一闻所未闻,就算有人告诉他,也非他所能理解,就像中原武术的博大精深,也非他这样生长在岛国上的人的狭隘思想所能理解。

    刘苏儿见对方没有趁机进攻,误认为对方乃是手下留情,却不知对方以为他中了毒,刘苏儿说道:“你用这么卑鄙的手法,我本来有些瞧不起你,可是见你刚才没有落井下石,也就不骂你了,咱们再来打过。”

    拓野新一想着如果他是用什么所谓的内力将毒逼住的话,那么随着他的动手,剧毒说不定会继续随着他的血液流动,至他死命,想到这里,他说道:“你一拳我一拳,打来有什么意思?咱们到旁边的树林中去打。”

    刘苏儿问道:“这里平平整整的不好打,偏偏要跑到树林中干什么?”

    拓野新一说道:“到了那边才能显示咱们高手相斗的水准,怎么,你不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