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溟在四十多年前就已经名播四海,人称十才全人。他精通各种知识,上至天文历法,下至农牧耕种,琴棋书画更是无所不通,无所不晓,他曾和白马寺高僧谈禅,让高僧都自愧不如,但他却不是和尚,他和棋术国手比棋,又将国手杀败,他写得一手好字,吟得一手好诗,精通机关算术,医道兵法,奇门遁甲,每件事放在普通人身上,一世也难以做到的,他似乎轻轻巧巧地便达到了这个高度。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池北溟此人给人一种天之骄子的感觉,唯有一件事,就是武功方面,他却平平,只因他对上面事都有着无穷的兴致,唯独对武功没有这种感觉。

    二十年前,池北溟忽然归隐,各种猜测都有,却不知哪种说法是真,哪种说法是假,总之此后,池北溟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耳中,世人也渐渐将其淡忘,只有一些知道真相的人,晓得池北溟是因为娶了自己的师妹为妻,从此不问世事,专门在家享受,自娱自乐。

    很多人都以为他还活着,只是隐居到深山老林活着天涯海角,总之不再出世而已。

    没想到他却死了,还是死于自己的师妹兼妻子手中。

    汪九成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卢春林说道:“大约是在十四年前。”

    汪九成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如果东方桃夭是在今年离家出走,他今年一十七岁,那么十四年前,他只有三岁。不知东方破晓为何弑夫,又给儿子改姓为东方呢?他知道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隐秘,只是此事确实和自己无关,再多问下去,就会碰触卢春林的忌讳了。

    果然卢春林说道:此事的后果你们已经知道,前因因为涉及到我门中的隐秘,所以不能告诉诸位,希望你们能够谅解,只要知道,我门受到东方破晓的挟制,不能随心所欲地做些什么就行了。

    黎一白说道:“若是如此,就不应是她们娘儿俩下的手,但是海上的木筏子又是怎么回事?”

    卢春林说道:“木筏子出现,而人不在附近,这事看似怪异,实则做起来十分简单,东方破晓命我们四位师兄弟去帮她找儿子,她自然请我吃酒吃菜,可是儿子没找到,她留剑的含义便是,找不到她儿子,就让我死了算了。”

    汪九成哦了一声,有些不信,哪有这么容易的?他问道:“木筏子是怎么出现的?还有上面的食盒,我虽然没吃,但是从那几名东瀛人的反应来看,菜肴应还是热的,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卢春林说道:“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再于,如果伏缨不是我们船上的人动的手,那么她是怎么来到船上的,她对伏缨动手,到底是一种警告呢,还是一种发泄呢?”

    汪九成说道:“你怀疑是东方破晓亲自动的手?”

    卢春林点了点头,说道:“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

    汪九成说道:“既然筏子等够在附近出现,她能来到船上似乎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虽然现在的气氛不容人放松下来,但卢春林还是忍不住失笑道:“汪帮主,你还是在想方设法让我告诉你筏子是怎么出现的,说穿了一文不值,和她人出现是两种不同的手段。你可能没有发现,咱们的大船是逆风而行,而海中也有一股逆流,所以咱们行船甚慢,而这个筏子就是顺着这股暗流而至,比乘船还快,难就难在怎么才能找到这股暗流,并准确地将筏子送到我这艘船之前,不过你既然知道东方破晓是我的师母,是我师父池北溟的妻子,当知做到这一点,对她来说也没什么难度,暗流的速度极快,食盒里的饭菜未冷,一是快,而是那食盒本身也有保温的作用。”

    汪九成这才想明白,他问道:“为何说她人过来又不同呢?”

    卢春林说道:“我看过筏子,通过筏子的缝隙可知,下面没有藏人,而出了这个唯一的办法以外,我不知道她如何能不借助大船,跃过茫茫大海,潜伏到这条船上,等她害了人,又如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