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盐田恨恨地说道:“可是屈老大的上司因见他这位未过门的媳妇相貌过人,竟然强迫女方和屈老大退了婚,还将女子的父亲打得不敢不从,屈老大去找他上司评理,又被他上司折辱一番,他这上司武功比他强,权利比他高,屈老大跟他动手,被打得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不仅将他隔了职,还治他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这个罪名在军中可是大罪,屈老大无奈,只能东躲西藏,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海为盗。请……请朱大英雄原谅屈老大的苦衷,他并非生来就是海盗的。”

    朱雀说道:“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非你们遇到的是我,若是遇到别人,你们强抢民女为压寨夫人,谁有能耐你们何?你们做这伤天害理之事,又和屈老大的上司有什么分别?”

    郭盐田有些理屈词穷,但他兀自强辩:“我们也是头一次做这种事,大部分都是从商船上劫些钱财,也从未伤过人命,屈老大志不在此,他听说他的上司在和倭寇一战中吃了败仗,坐船出海逃避处罚,他便想找到上司报了仇,这就不再干这门营生了,我们十多人也能买条渔船,做些正经买卖。”

    朱雀心中一动,问道:“屈老大的上司叫什么名字?”

    郭盐田说道:“名叫段烟波,本来是个千户。”

    朱雀叹了口气,段烟波本来的武功若说只是江湖三流之辈,可是自从他抢得刀君胡漫天的刀法秘笈以后,现在的武功已臻一流高手之境,比自己的武功还要高得多,自己就算知道段烟波的下落,可是如今就算告诉了这些人,也不过是让他们去送死而已。

    而大将军对自己做的阴险之事,若非好心的苗治方送给自己一些竹钉子加以化解,恐怕自己现在早落入海中,喂了鱼腹,他若是能够再次见到大将军,此仇不报那连君子也不是了。

    郭盐田见朱雀神色阴晴难定,他问道:“难道朱英雄知道那段烟波的下落?”

    朱雀断然否认:“恐怕此人已经遭了海难,难道你们就这么一直做海盗下去?”

    郭盐田说道:“屈老大也说了,我们再做一年,能找到段烟波就去复仇,不能找到也能存下点银两,到时候我们就去买船,做本分生意。“

    朱雀点了点头问道:“一条船大约多少钱?”

    郭盐田说道:“二百两银子能买一条小一点的渔船,三四百两银子就能买一条大点的,再加上买网子,准备鱼料,筐子篓子什么的,还要百十两。”

    朱雀说道:“若是你们答应了以后不再海上为盗,上岸后,我去找人给我送钱,我给你们五百两银子,让你们现在就改恶从善,如何?”

    郭盐田又是感激又带着点怀疑:“你为何对我们这么好呢?”

    朱雀说道:“你们少做点恶事,江湖之上也能宁静一些,我又不缺钱,大家各取所需罢了,只是你们若是拿了钱却不受承诺,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你们。”

    郭盐田想了想,他说道:“这样的大事,我还是跟屈老大商量一下再回复朱英雄吧。”

    朱雀点了点头,郭盐田刚刚回过头,就看到站在船舱门口的屈边宁,郭盐田说道:“老大……”

    屈边宁没有理会郭盐田,而是带着复杂的眼色看着朱雀,朱雀做出歉然的动作,屈老大看了看自己的断手,他想起自己已经残疾,但似乎又对对方起不了恨意,最后,他仰天长叹了口气说道:“这可多谢朱大侠了,我手已废,而其他人武功又不足以在海上为盗,你这么做,让我对你……唉,也算是无话可说了,你砍我这一剑之仇,我也没脸也没有能力再和你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