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禾的化妆之妙,在于能将一个人化妆成一副陌生的面孔,虽不似千面婆那种想变成谁就变成谁的神奇,但刘苏儿走在大街上,就算是相熟之人,也难以分辨他的身份,刘苏儿在化妆后也照过镜子,确实很难看出本来面貌,这么说来,刘苏儿对于京城来说,是第一次以这种相貌出现在这里,自然不会有人认得他。

    凡事都有例外,刘苏儿流连在京城繁华热闹的街道,忽然有人盯着他不妨,刘苏儿向此人看去,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刘苏儿心道,此人定是认错了人,说不定田中禾副堂主再给我化的这个妆容,和某人有些相似,所以被人错人,也就不足为奇。

    既然是认错了人,刘苏儿也不想多惹麻烦,本想避开便是,但那人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那人来到刘苏儿身前数尺的距离,脸上神色变得复杂,此人一副老实人的模样,方脸盘,浓眉大眼,看起来不像是奸诈之辈,他对刘苏儿说道:“果真是你,我方才还在想,可别认错了人。”

    刘苏儿暗暗叹了口气,此人已经认错了人,偏偏还要这么说,他对这人说道:“阁下觉得我是谁?”这问题问得十分别扭。

    这人说道:“你当然是陈七了,还能是谁?别开玩笑了。”

    刘苏儿当然不认得陈七是谁,他失笑道:“看来是我和陈七长得很像而已,可惜的是我不是陈七,也不认得你。”

    这人说道:“陈七你捣什么鬼?你不认得我?咱们可是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玩的交情了,你若不认得我周兴海,除非你脑子被驴踢了,我知道你现在欠了很多人的钱,不想别人认出你来,可是你化妆画得太也简单,虽然你故意改变走路的姿势,别人一眼看不出,我还能看不出么?你就别躲躲闪闪了,咱们快走,还有一件急事等着咱们去处理呢。”说着他拉住了刘苏儿的手。

    刘苏儿见他夹缠不清,问他:“你叫周兴海?”

    周兴海说道:“你还装模作样什么?我自然是周兴海。”

    刘苏儿说道:“周兴海,我不管你是谁,反正我不是陈七,你也不要问我是谁,你真的认错人了。”

    周兴海放开拉着刘苏儿的手,脸上露出同情,不齿,难过,失望等各种情绪。

    刘苏儿心中忽然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伤感,他拍了拍周兴海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只是一次误会,他心知肚明。

    身后的周兴海忽然说道:“陈七,难道你连你老婆孩子的命都不要了么?”

    刘苏儿转过身来讶然问道:“你说什么?”

    周兴海说道:“你欠李屠户的二十两银子一直不还,他将你老婆和孩子扣下,让你去找他,就算你没钱,咱们也要去要人,去跟他讲明什么时候能还得上,你这一走了之,李屠户又非善茬,他岂能放过你妻子和孩子?”

    刘苏儿心中犹豫起来,不管这陈七是谁,他现在都已经摊上了麻烦,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二十两银子的事,他本不想理会,但事有凑巧,他相貌和陈七相似,再加上事关两条人命,他又怎能袖手不理?

    我辈学武所为何来?空正方丈的音容相貌仿佛出现在眼前,刘苏儿从身上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说道:“我真不是陈七,这里有二十两银票,劳烦你去将陈七的妻子和孩子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