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无法在夜间出行,铃木友纪很早就陷入了睡眠,据点周围过于安静,他这次依旧睡得很平静,烈火的幻境一闪而过,未对他的精神状况造成影响。

    但在后半夜,他的梦境变得愈发离奇。

    纸片化的小镇,迷茫无助的镇民,欢迎着一位穿着花衣的流浪艺人进城。

    镇民念叨着镇里老鼠作害,谷仓受袭,他们用了各种办法都没效果。

    流浪的艺人自称自己掌握魔术,可以用笛声引导老鼠,将这些危害小镇的小东西驱散。只是帮忙不是无偿的。

    “一只老鼠,一粒金穗,一条人命的价格,买下您的魔术。请自然宽恕,请神明宽恕,我们无能为力。”镇民如此不断央求着到来的花衣吹笛手,纸片化的他们在铃木友纪眼里像是人类又不完全是,单层的片面,仿佛一切都仅是演绎的戏剧。

    戏台般的小镇上,反倒流窜的老鼠们是有血有肉的,镇民在这里被丑化了。除了像是主角的花衣吹笛手,铃木友纪靠近也看不到面容,那人似乎根本就没有面貌。

    外来的花衣吹笛手吹响了悠扬的笛声,铃木友纪同摇曳晃动的镇民一样,无意识地沉浸在了笛声中,聆听自然的赞美,生与死的循环,人命不过是沧海一粟中的浪花……

    当铃木友纪从笛声中恢复,他见到吹笛人带着整齐划一的鼠群,向着河畔走去,那人表现得像是鼠群的指挥人,暴躁的老鼠们顺从笛声的旋律,全数离开了小镇。

    画面一转,只有花衣吹笛人回到了小镇,它向镇民讨要约定的奖赏。这不是一笔小数目,镇民很自然地开始推脱,时而展示空荡荡的谷仓,时而怀疑着老鼠还藏在肮脏的角落。

    总之,花衣吹笛人等了一天都没见到一粒金子,它依旧坚定地要求奖赏。这是约定,约定必须遵守。人与自然理应相互尊重。

    “走吧!走吧!肮脏的老鼠走了,您也请走吧!没有金穗,没有食物,我们……什么都没有了。”镇民在入夜前开始驱赶站在小镇门口的吹笛人,并逐渐演变为暴力驱逐,将赶走的鼠群的“恩人”强行赶出了小镇。

    夜晚笛声再次响起,说谎的镇民得到了报应,他们并非一无所有,他们还有珍爱的孩子。随着花衣吹笛人的笛声,孩子们跟鼠群一样强制顺从,跟着这位没有面容的存在走了。

    在队列行至铃木友纪身边时,那位吹笛人突然靠近铃木友纪,向他伸出手。

    “大哥哥,要一起走吗?”女童的声音从吹笛人的衣袍下传来,铃木友纪感觉自己听过这个声线。

    “不,不能。我不认同。孩子们是无辜的。”铃木友纪给了他自己的判断,他不敢阻拦也无力阻拦,但还是要说出他认为必须的指责。

    “无辜?无辜是什么意思?”发出女童声音的花衣吹笛人困惑地晃了晃脑袋,它上下打量铃木友纪,又回头看了下身后排队跟随的纸片型孩子。

    “无辜是例外的意思吗?不成立哦~大哥哥为何会存在如此错误的认知?他们感染病菌也会死,而且死得更快,更快地回归自然母亲的怀抱。这是自然规律,人人都一样。如果大哥哥发觉例外情况,可以告知莉莉,莉莉会及时调整病菌基因,优化人类孩童例外的漏洞。目前来看应该是没有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