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仅仅复杂,而且出人意料,冒襄略一沉思,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阴谋,不禁道:“既然他能够当上同知,而且还能勾结知府等人,你们如何杀得了他何况万一暴露了,你们必然会被灭口现在千万不能冲动。”

    李香君冷笑道:“我李香君可从来没怕过什么,大不了一死”

    李香君那爱冲动的性格冒襄并不是不知道,此时摇摇头,语重心长的道:“千万不要冲动,如果真的按照林兄所说,这个海盗必然有些来历,他能联合官府,一定不简单,此事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事情捅到上面去。”在前世,上访的事情屡见不鲜,而在古代,这种形式也有,告御状更是常常在电视电影中上演,如果真的能把苏州府的这件事捅给朱由检,凭朱由检的个性,一定会下死命彻查,凡是牵涉到的人估计都要掉脑袋。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他们必须要掌握些材料才能捅出去,要不然变成了胡言乱语,敌人没败露,自己就先下大狱了。

    林跃疑惑的道:“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他原本是个镖师,自然也很熟悉如今的现实情况,凭他们这几个人的能力,根本斗不过官府。

    李香君冷声道:“他的意思是告御状,让朝廷来查,但是冒公子,你还没有弄明白事实,苏州府与那人狼狈为奸,他们完全有能力把所有的事情都抚平,根本不会给任何人查处一点线索,那位李大人来自岭南,家中无人,朝廷官员本来就是官官相护,这出身来历他们都会伪造,根本不怕查。我们反而会成为诬告朝廷官员的人。”

    话虽然这么说,但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冒襄脑袋里念头电转,想着主意。

    见冒襄不说话,李香君转身对惜惜道:“你们留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如果我们失手了,你们立刻离开苏州再也不要回来”

    惜惜忍不住道:“小姐,惜惜跟你一块过去。”

    “不行,你与冒公子留在这里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么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跟了他吧”李香君悠悠一叹,断然甩开惜惜的手,大步踏出房间。

    惜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追到门边,低声哭泣。

    真的没有其他路了冒襄知道凭自己的一人之力是无法阻止他们的,但他仍然在想,怎么样才能把这事解决

    与此同时,苏州同知的儿子,李德顺,目前正在苏州城中的月楼待客,此人出现在苏州,也就是仅仅两个月,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本领,竟然在苏州城呼风唤雨,有时候比那苏州知府等人还要威风,而此人年纪虽然小,作风却极端无耻,狠辣,手下又有一帮豺狼手下,成为苏州城一霸。

    不过,这李德顺却并非无能之人,要不然他也不能如此嚣张。他对普通百姓是丝毫不给任何的颜色,抢掠打骂是家常便饭,要多狠就有多狠。但对于那些苏州境内的世家、富豪乃至官员等,都较为客气,甚至有时候还主动巴结,正因为如此,他虽然做尽坏事,但也没有被谁弹劾,或者是引起当地官府的注意,当然,这也有他老子是同知大人的原因。

    而今天,他接待的这人却并非苏州当地人,甚至此人的行踪还颇为神秘。酒楼包厢中只有李德顺与此人,面对一桌丰盛的酒席,显得空落落的,而李德顺的那些手下,则在外面守候。

    此人身材看起来并不高大,也不威猛,略显得消瘦,但脸上有道疤痕,似乎是刀疤,目光凛凛中透着彪悍之气,黑脸膛,带着几分狰狞。在与李德顺喝了几杯酒后,此人低声道:“公子,如今这海上的生意也不太好做了,您尽快通知帮主,咱们那帮兄弟可都指望着他呢”

    李德顺眯着眼睛,透着精光,面带笑意的淡淡道:“副帮主放心,老爹现在正在打基础,苏州府现在虽然说被咱们的银子用嘴堵上了,可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哪一天这事发出来。前段时间咱们做事有些不利落,跑了一个,现在正在追查,要是把这人给解决了,就没有后顾之忧,咱们海上的那帮兄弟也就可以来苏州府了。”说着,喝了口酒,低声道:“那人身手不错,被一个老尼姑救走了,这苏州府的尼姑庵并不多,咱们也都查过,可就是没有消息,此事副帮主最好多派些弟兄去查查。”

    那副帮主欣然点头道:“公子,此人必死无疑,这点尽可放心,但让我担心的是,帮主在这苏州府到底如何了听说他现在的同知位置坐得并不稳当,那知府郭振庆心机颇为深沉,而且还有些政绩,跟京城里的京官们都很熟啊”

    李德顺目光一闪,“哦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