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斯科洛夫我看着,问道:“什么事情?”

    “我虽然和卓别林蹭了几下,但是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呀,他也不至于对我下这样的黑手呀?”

    马尔斯科洛夫听了我这话哈哈大笑:“我以为是什么问题呢!这个你就不了解卓别林的为人了,表面上看,这家伙一派正人君子,脸上的那幅迷人的微笑更是让人顿生亲切之感,可是在好莱坞,我敢说,他是心地最狭窄的一个人,只要是得罪了他,你就等着报复吧。你建立梦工厂以来,和他接下的仇还少吗,就说上次公映打架的事情,你们把联美打了个稀里哗啦不说,反过来人家还得赔你医药费,还得在报纸上公开道歉,这样的事情,你说卓别林会不记恨你嘛。还有,在好莱坞的众多电影中,梦工厂已经成为联美的最大的竞争对手,虽然现在联美的总资产超过了你们,可是无论是从潜力还是从公司领导人的能力上来说,联美不是梦工厂的对手,有你在,梦工厂就会一步一步把联美挤向倒闭的深渊,安德烈,你也应该看到,现在的好莱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大家都可以发财和平相处的好莱坞了,这里就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卓别林一直和马切特家族有交往,马切特家族的走私枪支什么的,很大部分都是掺在联美公司的货物里搭运到好莱坞的,有这么好地打手。他为何不用?”

    “几年前,英斯也是这么死的。那个时候,英斯和你一样,也是卓别林的眼中钉肉中刺,卓别林表面上对英斯很是亲热,又是和英斯的公司联合,又是和英斯共同拍片,英斯是个老好人。好莱坞出名的老好人,他的脑袋里只想着拍好电影,就傻呵呵地走进了陷阱了,结果被卓别林和赫斯特骗到了游艇之上离奇身死,结果即便是警方调查,因为没有人证。卓别林和赫斯特又是社交的高手,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不过他这回算是彻底失算了,一来只有愚蠢的人才会不停地使用同一个把戏,二来你不是英斯,他这下很有可能是搬石头砸自己地脚。”

    马尔斯科洛夫给我详细地分析了一遍,然后表情夸张地喝了一口水:“还有一点,上个圣诞档期你的那部电影赚了个盆满钵溢,大红大紫,好莱坞真正赚了大钱的,就是你和我两个人。其他的公司都是形势惨淡,卓别林圣诞档期没有出电影。最近又收购的一家公司,手头的资金想必很紧张。所以他攒足了劲把所有地希望都放在了他新出的这部《鞋厂工人》上面,可你呢,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对外宣称拍一部新电影,档期和他的那部还差不多,自编自导也就算了,还自演,你到外面看看,现在所有的报纸杂志整天说的都是你的这部电影。你想想,你们俩的这两部电影同时上映。观众会去看谁的?!当然是你的!都去看你的了,卓别林地电影谁去看?!他不是我,一部电影赔钱没有什么,联美现在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是风光,其实内部也有自己的苦处,这部电影要是赔了,他不但没有办法向公司内地股东交代,更没有办法向他的新东家芝加哥财团地伍德家族交代,你让他怎么办?一年之前,好莱坞最有名气的导演是谁?卓别林!只要是电影上挂上他的名头,绝对会票房大好,可现在呢,你成了挡在他面前的一座山,只要你在,他就没有出头的一天,加上那些让他灰头土脸的事情,我要是卓别林,也会这么干的!?”

    马尔斯科洛夫这么一说,我才彻底明白了卓别林恨我恨得有多深。

    在此之前,虽然我对他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但是在我心里,他起码还是一个不是很黑暗的人,实际上我也不愿意把他想得太黑暗,因为毕竟在后世他留给我地印象实在是太光芒四射了。

    可今天,马尔斯科洛夫说的这些话,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那个留在我印象中地光芒四射的卓别林,可能只是我的想象,而在好莱坞,真实的卓别林是另一个样子。他和其他的电影公司的老板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比他们还要黑暗的多。

    “听莱尼说你病了,没有什么大碍吧?”我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痛,或许是对卓别林的最后一点好印象破灭之后的失望,或许是因为对人世的无奈,我赶紧换了一个话题。

    马尔斯科洛夫呵呵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身板对我说道:“老毛病了,老了呀,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华盛顿》拍了两个星期就有点拍不下去了,原因有多方面的,最主要的是地密尔驾驭不住这么大的题材,拍拍爱情故事他倒是可以,浮华戏剧他也行,但是这样场面宏大的历史片,他拍不了。他把大把大把的钱都花费到了搭建宏大的布景、建筑上了,花在了演员的服装上了,而真正花在电影人物的刻画上的钱,花在电影艺术性的提高上的钱,很少很少。为了这个我没少和他吵架,加上公司的事情我也得过问,就彻底累趴下了。”

    马尔斯科洛夫看着我,眼神里露出少有的慈祥和欣赏:“安德烈,这部电影,我是发自内心想跟你合作呀,你不知道,这部电影是莱尼他妈妈一辈子最牵肠挂肚的电影,从我还是个小影院的放映员时,她就一边看我放电影一边在我身旁唠叨什么时候才能看上一部反映华盛顿的影片。那是她最崇拜的一个美国人。我那个时候,就答应她,等我有钱了,等我当上了电影公司的老板,我一定会拍这部电影,而这个承诺,一托就是近30年,三十年来,她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为了了苦头,可我却从来没有关心过她。这部电影,我酝酿了十年了,本来想和你联手,但是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现在地密尔接过手来,虽然他也很有电影才华,但是这部电影他处理不来,驾驭不了,他还是带着欧洲人的那种小家子气。安德烈,放眼整个好莱坞,能把这部电影拍好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格里菲斯,一个是你,但是上帝不保佑米高梅呀,两个人都在梦工厂,一起忙着同一部电影,我算是彻底没有机会了。”

    马尔斯科洛夫越说越伤感,他看着我,看着莱尼,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我没有想到,这个在好莱坞人眼里,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一副雄心壮志铁骨铮铮的男人,内心竟然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有这么伤感和颓废的时候。

    一瞬间,我甚至为我当初拒绝和他合作感到了懊悔。但是不管怎么说,木已成舟,合作的事情,已经根本不可能的了。

    我和马尔斯科洛夫又聊了一阵,便起身告辞。

    马尔斯科洛夫把我送到门口,临上车的时候,他拉住了我的衣角,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莱尼,低声说道:“我老了,人到老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对于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