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好奇与巧合凑在一起,把已经平静的伤痛打破。

    姐姐的日记,没有年月日或天气如何的格式。只有一段段非常稚嫩,却极用力写下的文字。

    “我可怜的妹妹,被那么多人异样的眼睛看着。人们藏不住她们嘴角的轻蔑,姐姐却什么也帮不到你。他们为什么要那样,明明犯错的不是你。我可爱的妹妹,你哭过后振作起来的样子真美。姐姐没有你的勇气,自私又丑陋……”

    “我可怜的妹妹,也跟我一样被爸爸觉得失望透顶了。真的好恨好委屈,他没有尽到爸爸的责任保护我们,反怪我们让他脸上无光。”

    “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愚笨,为什么不能让我呆呆笨笨的活着。我不爱出门,因为不知道哪个人衣冠楚楚的内里面,包藏着禽兽。为什么偏要逼我出门呢,为什么?妈妈,我也恨你,为什么不帮我一下,为什么?”

    “有时候我在想,那个禽兽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伤害过其它女孩。他还好好的没有被曝出来任何丑事,不代表没有。或许某些女孩也像我一样,我们怕被曝出之后的羞耻,怕别人议论与同情的眼神或是嘲笑的声音。我可真是个自私的胆小鬼啊,我只想保护我自己……”

    日记里半句人名也没提,半点关于被“欺负”的文字也没有写。但姜昕已从这字里行间的用力与绝望,组织清楚了一出事件。

    姐姐可能在六至九岁这个年龄段里,被人伤害过。对方应该是个成年人,还是以姜家的社会地位与人际圈子,能够有接触的人。

    姜昕的脑子一片混乱,鼻腔里酸痛难忍的滑下泪来。时至今日才明白,原来姐姐眼中的哀愁,居然是因为这个。

    而他们,却一无所知。

    她一个人,在默默忍受。那些年里,还要忍受爸爸怪她生为长女,却一副带不出门的胆怯样。

    幼时的姜昕,也是生性害羞的。常常躲在妈妈身后,见爸爸把姐姐训得泪眼涟涟。

    再后来的某天,她终于冲上前去,牵住爸爸的手,把姐姐从他的责备声中解脱出来。

    “爸爸,生意人家的女儿要大方得体,要嘴甜懂交际。我不怕,我要做爸爸妈妈的骄傲,做我们姜家三房的骄傲。”

    说这话时,她还是个只有四岁的小丫头。爸爸愣怔着低下头看她,一脸的不敢置信。

    后又把她抱起举高,久久的审视一阵。才狠狠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了声“爸爸的小乖乖可真是不得了哟”。

    也是至那开始,爸爸妈妈出席那种非商宴的家庭式宴会时。总爱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得意的向人介绍。

    “这是我的二女儿,来姜昕,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