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寻见到洛逸承时,洛逸承正坐在花园石桌旁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贺寻的到来,一直在盯着手里的茶杯发呆。

    从沈暗那里得知洛逸承已经知道寒殷中毒的事,本来就瞒不住的事,寒殷那个傻子还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到最后不还是两个人的痛苦。

    “参见陛下。”

    贺寻恭敬的行了礼,虽说登基大典还未举行,但是洛逸承是皇帝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贺寻即使心里再不愿意,明面上的礼数也还是要做的。

    “贺丞相,坐。”洛逸承冲贺寻一笑:“今日我有事要找您商量。”

    洛逸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缓和,“沧溟国一直是我国的边境大患,我知道我的继位朝中有诸多人不服,如若我能灭掉沧溟,一来守我国安宁,二来也益于我在朝中立威,不知丞相如何看?”

    贺寻轻笑:“陛下能有这份心,我深感欣慰,但是陛下此时不宜发动战争,上一代皇帝沉迷美色,贪图享乐,民不聊生,此时陛下应把重心放在恢复民生上,待国富民强,灭沧溟只是时间问题。”

    洛逸承早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说服贺寻,正打算开口继续,贺寻却摆了摆手,“陛下,刚刚是我作为南洛的丞相给您的建议,但是作为贺寻,作为……寒殷多年的好友,我明白您想做什么,我依旧想劝您一句,一个人如果一心求死,谁都拦不住,从他把你推上皇位开始,就没打算救自己。”

    而那句最残忍的话,贺寻还是没有说出来,不是不能救,而是没法救,等待寒殷的路只有一条。

    贺寻越过洛逸承的目光,默默的注视着洛逸承的身后,“陛下,整个南洛除了寒殷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带兵踏进沧溟,沧溟位置险峻,易守难攻,且周围有无数长河环绕,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寒殷自十四岁随军出征,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沧溟,这样说陛下可曾懂?”

    “我陪他带兵出征!”洛逸承盯着贺寻,“即使有一线生机,我也绝不会放弃。”

    贺寻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懂,他不会去的,还是让他自己和你说吧”,贺寻起身跨过洛逸承,身后那人已经站了许久,贺寻拍了拍寒殷的肩膀,语气疲惫,“照顾好自己。”

    寒殷点了点头,向洛逸承走去,贺寻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那两个人的事,容不得任何人插手,他只要做好南洛的丞相,便是不负寒殷所托。

    洛逸承在听到寒殷的声音后,第一次有了一种想逃避的心理。

    寒殷走到洛逸承对面坐了下来,洛逸承盯着寒殷,“为什么?”

    寒殷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水声落入茶杯的清脆声着实令人心烦,洛逸承握住了寒殷的手腕,偏离的水流洒在了石桌上,寒殷这才放下茶壶,专注的看着洛逸承。

    “因为……来不及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寒殷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