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惊澜的消息瞒得好紧,他们一路过来,都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奉旨讨伐北凉的事情,可是到了滁州,却忽然之间人人皆知,还有这么大规模的庆祝活动。

    还有那三万萧家军,这十余天来一点迹象都没有露,直到滁州城外,才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滁州上到官吏下到百姓,都以为这些兵马是奉了皇帝旨意前往京城受奖,他却连解释都不能说一句。

    整个宴席,慕容毅都是绷着一张脸,虽然敬酒也喝,恭维也听,可却没有一个好脸色。

    但让慕容毅更为恼火的是,滁州仅仅是个开始。

    从滁州往后,几乎每到一个大一些的州镇,这种劳军祝贺就会上演一次。

    萧惊澜从滁州之后就没有特意拉着慕容毅一起了,可是他们并肩作战的名声在滁州就已经传了出去,后面就是萧惊澜不说,别人也会自动把他们归在一起。

    慕容毅一边忍受着这些仪式庆贺,一边再一次对萧惊澜有了新的认识。

    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他这样放出风去,几乎半个西秦都知道,他是奉旨讨伐,还立下大功归来。

    等到了安陵,就算皇帝明知根本不是这样,可是这么大的功劳,百姓都在说他英明神武,哪怕是为了不自打嘴巴,他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他乾纲独断,做出了让萧惊澜讨伐北凉的决定,也许顺带着还要承认,萧惊澜重新站立恢复健康,是天佑西秦。

    牢笼在前,猛虎将入,可入之前,也要先将牢笼搅得天翻地覆。

    纵然不能挣破,也要将那将那木质的牢笼,变成了个铺金焕玉的安乐窝。

    一路前行,终究是离京城越来越近,随着天气渐凉,又到了一座大城。

    此时已经十月,但随着往安陵的方向前行,温度却反而没有燕云那么冷。

    虽然气温也有些微凉,但只要在廊下放上两盆炭火就足以驱寒,若是再煮上一壶酒,能够对酒赏月,更是美事一桩。

    “毅王真是好兴致,居然想起来邀本王赏月。”萧惊澜把玩着酒杯淡笑说道。

    其实,他心头又何尝对慕容毅没有一丝欣赏,除了最开始的一两州,慕容毅略有不愉之外,后面数州的欢迎仪式,慕容毅全都照单全收,而且不动声色地把这场大胜归结到皇帝调度有方,知人善用上。

    若说一开始的时候,百姓对这场大胜的赞誉还主要集中在萧家军身上,那么这一路下来,皇家与萧惊澜军已是各擅胜场,功劳可算是一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