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家儿子的不幸身亡,负责全城安保和秩序的系统,从戍卫司令部到警察局,全都负有逃脱不掉的渎职之责。

    不止这样,出事那天晚上的寿星王孝坤,也认为自己连带了责任,在陆宏达离开天城的时候,特意赶往火车站相送,向他赔罪。

    他的表情沉痛万分。

    “全怪我,家里的下人玩忽职守。当时公子醉酒独自出去的时候,倘若门房能够加以阻止,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我已严惩下人。陆兄节哀!”

    陆宏达的一双眼里布满血丝,望了一圈站台上相送的人,视线在贺汉渚的脸上停了一停。

    贺汉渚面容平静。

    陆宏达转回目光,什么都没说,掉头就登上了火车。

    回来路上,王孝坤叫贺汉渚和自己同乘,就此事感叹了两句,说:“烟桥,你一向颇有见地,关于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贺汉渚淡淡道:“表面只是风月,实际牵涉颇多。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各有各的难。不该发生的事,既然发生了,早日过去,对谁都好。”

    王孝坤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不复片刻前的悲痛表情,指着他哈哈地笑:“极是,极是!这种事情,早日过去,对谁都好!陆宏达也是一样!”

    他回了王家,佟国风跟他进了内室,说得到消息,那家妓院的老鸨害怕陆宏达报复,把妓院盘给了别人,连同那个叫什么白凤凤的一道,昨晚连夜逃走,不知去向了。

    王孝坤往旱烟锅里填烟丝,慢吞吞道:“人之常情。坏了人儿子命不算,还坏了名声。不跑,难道等苦主上门?惹得起吗?”

    佟国风上前,替他点着烟,附和一声,迟疑了下,又小声说:“姐夫,你说,会不会是烟桥对大总统的安排不满,表面不好说,趁着您这次的机会,暗地搞的事?”

    王孝坤抽了口烟:“这么搞,他能得到什么好?”

    佟国风顿住。

    “大总统煞费心思,特意派了人来说和,他转个身去搞事,除了泄愤,有什么好处?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大总统能看得上,会把侄女嫁给他?大概也就陆宏达这么想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执意要搞,以我对烟桥了解,也不会挑着在我过寿的那天搞。他不是那种人。”

    佟国风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