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桥说着,瞬间红了眼眶。

    她也不是天生沉默寡语,只不过是杀千刀的人生,同杀千刀的人,令她失语罢了。

    如今再见长孙凌,昔日旧景全部涌上心头。

    “那日我去医馆瞧芬芳了,所以才险险避过一劫。”

    长孙凌恍然大悟。

    牛家的那个芬芳,他还有印象,生得一张圆圆脸。周人喜欢露出白皙的额头来,偏生她y是留了厚重的头帘,神情之中总是带着几分忧郁,一看便是福寿不昌之人。

    她本也是襄yAn城中大户人家的姑娘,一来二去的便同乔禾成了密友。

    那会儿乔禾备受宠Ai,无忧无虑,芬芳却是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生母去了之後,继母处处刁难於她,她是个心思重的,乔家出事那会儿,大抵是不行了。

    知桥说着,面上带着几分自嘲之sE。

    “当时我看芬芳,是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的。她那日大不好了,躺在屋子里的床上,没有人管,我背着她去了医馆,那时候,我觉得我就是活菩萨在世,一定救得芬芳的。”

    “可是芬芳Si了,我害怕极了。虽然阿爹b着我习武,可我想着在家有父兄看顾,出嫁有夫君保护,作何吃那个苦头?那还是我头一回瞧见人Si了,好好的一个人,还同我说着话儿呢,就没了。”

    “那时候我以为,失去挚友,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了。”

    知桥说到这里,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长孙凌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知桥的肩膀,“小禾……”

    知桥整了整心绪,转过身去,对着长孙凌摇了摇头,“我没事,都是前尘往事了。”

    “芬芳Si後,我就想着,去寻父兄来善後。可是推开家中大门的时候……”知桥顿了顿,声音里带着颤,随即她又认真的说道,“全都Si了,连小弟景耀也Si了。”

    “我吓得要命,跌跌撞撞的又跑回了医馆,这一病便是半月有余,亏得那郎中是瞧着我长大的,没有舍得揭发我。我想起曾经听阿爹提过剑南顾家,便一路向西南m0去,最後来了段家。”

    这一路上,她吃了多少苦,知桥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