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匣子不能开,一开就容易刹不住车,时灿悄悄平复心中的情绪,用很放松的口吻问他:

    “你那年为什么去法国?你究竟有没有苦衷?为什么要单方面和我分手?是因为你要只身赴险,还是真的和我相处倦了?”

    看殷栖寒微微启唇,时灿立刻抬手制止他,“先不用立刻回答我,你想好再说。但是有一点寒哥你要知道,这些问题,我曾经在电话里问过你一遍,如果你还是相同的答案,我以后再也不会问第三次。”

    重逢以来,时灿的语调第一次这么温柔,甚至叫回她原来对他的称呼。但这温柔像一把刀,鬼魂分明没有心,殷栖寒却感觉到左胸处有钝钝的痛楚。

    他微微低下头,眼神分明是苦的,唇角却扬起了一个欣慰的弧度。这是他从小精心养着的花,一直养到娇嫩的花骨朵含苞待放,他却没有运气继续陪伴下去,等再看见时,他的花已经开的艳杀众生。

    殷栖寒叹气,却发现自己只能做出叹气的动作,不能叹出心中深深的遗憾——灿灿的意思很清楚,她只给他这一次机会。

    情感让他忍不住想把握这个机会,理智却将他越推越远。

    ——即便他身边没有各种未知的危险,一人一鬼,听起来也足够泾渭分明。

    再说如果灿灿的问题他有答案,还能在情感和理智间权衡挣扎,可连他自己都是带着这些问题回到人间,他注定和灿灿失之交臂。

    “我还是那个答案。”最终,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殷栖寒轻声说出了这句话。

    “我知道了,原来的那些事翻篇,咱们两个就到这了。给你——”时灿对这个答案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起伏,表情很平静,从包里翻出一张卡扔给殷栖寒。

    不过语气倒是冷得和殷栖寒身上的鬼气有一拼:“密码……嗯……你知道,自己找地方取。拿钱走人,离我远点,看你就烦。”

    时灿把话说的很刚,但心里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日了狗了这把输了,她根本就不怎么用银行卡取钱,密码竟然他妈的忘改了!

    殷栖寒默默将卡攥紧。

    “只要不违反规定,你要干什么我不管,只是今晚零点之前你必须给我回地府去。如果我发现你滞留人间,妨碍我公务,我保证让你知道我有多无情无义,带着私仇和你一起算总账。”

    时灿背对殷栖寒,骑上摩托发动车子,懒得看他。

    殷栖寒站在时灿身后,目光寸寸黯淡下去,对着时灿慢慢抬起右手,他的手掌修长苍白,裹挟一股泛着白光的阴寒气。

    “哧——”